陳璟一下噤了聲。
他警惕地向四周看,雖然這裡是花園深處,與賞花宴的回廊相距很遠,基本不會有人過來,唯一通往亭子的石路還有侍衛把守,但他還是有些擔心。
確認了沒人,他才鬆了一口氣道:“姑奶奶,你什麼都問,不要命啦?這可是懷疑皇親國戚有反心!”
陳嘉沐的目光卻沒從他身上移開。
她不知道原身是出於什麼心理把陳清煜出身的調查交給這樣一個看起來文弱的書生的。
如果說,他有絕佳的調查能力,那麼是不是意味著她也可以把調查慕容錦的事情交給他——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的能力不足以查明慕容錦的過往,他也是現階段為數不多能被陳嘉沐信任的人。
但問得突然,確實為難他了。
陳嘉沐給自己找補:“我就是隨口一說,你也把他誇得太過了,讓人很難不懷疑……”
“老天爺,誰會往這方麵懷疑,呸呸呸。”他一邊呸一邊擺手,“公主可彆在我這多留了,我怕再聊下去咱倆下次見就是在刑部了。”
陳嘉沐白了他一眼:“膽小鬼。”
但她也知道這不過是趕人的一種手段罷了。陳璟已經與她說了許多,幾乎可以算是知無不言了。
她問的問題,純粹屬於哪壺不開提哪壺。不過陳璟的態度也給了陳嘉沐一些信心。
比如他表現出的更多是懼怕,緊張,而不是當機立斷的反駁。這至少可以證明在陳璟眼裡,慕容錦並不是一個一心報國的忠臣。
和陳璟告彆,陳嘉沐出了小亭。等她走到了花園的小徑上,有個看起來像是專門在這邊等候的侍女,低著頭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公主。”
陳嘉沐把懷裡抱著的大氅塞給她:“這是你家大公子的。”
侍女把那件大氅疊好,騰出一隻手,給陳嘉沐指路:“公主朝這邊走可以到賞花宴的主路上。”
陳嘉沐點頭,跟那小宮女告彆,一個人慢慢悠悠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