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搖搖晃晃地往太華殿去。
今日是皇帝生辰,自然不能穿得太素靜,陳嘉沐挑了件淺鵝黃色的百褶裙,上身隻搭一件如意雲紋的綢緞衣裳,外披一件狐狸毛的鬥篷。
她手裡拿了個手爐,捧在手掌中溫溫的熱。轎子抬得還算平穩,不至於叫她產生暈眩感。
隻是這兩天太緊張,實在沒吃什麼東西,沒走一會她就有些渾身發軟,胃裡升騰起一種若有若無的嘔吐感。
她撩起轎簾,隻能看見前邊兩個宮人彎著腰的背影,往側邊看,寒梅似乎是走在轎子的正側邊,她在轎子裡看不見。
倒也澆滅了她要說話的**。
陳嘉沐撂下簾子,在心裡嘀咕,寒梅是個能看透她的,估計早就猜出她不會乖乖待在轎上,定要說點什麼。
她用手爐暖著膝蓋和手掌,戳了戳爐子頂上盛開的銅蓮花:“一點小聰明全拿來對付我了。”
左前方的宮人突然道:“公主有什麼需要嗎?”
她嚇了一跳,趕緊手忙腳亂地坐正,清清嗓子:“抬你的轎子,彆多嘴。”
直到轎子停下,轎身一矮,陳嘉沐才有了一點到目的地的實感。寒梅怕她不會下轎,急忙過來扶著,一雙眼帶笑。
等走出一陣,她才小聲說:“剛才公主真有氣勢,在宮內奴婢還沒聽過這種話呢。”
陳嘉沐:“還不是在轎上看不見你。”
寒梅吐吐舌頭,不再說了,隻是把陳嘉沐往一邊的小門引:“宮內的公主皇子們都是走這個門,受到邀請的官員和官員的女眷們都是走另一個門,公主不必擔心遇到陌生人。”
陳嘉沐心下了然:“慕容錦呢,有他進宮的消息嗎?”
寒梅壓低了聲音:“還沒進宮呢,說是進京後先回了將軍府一趟,皇帝傳口諭叫他進宮都被回絕了。”
這麼囂張?
陳嘉沐:“皇帝不生氣嗎,他本來就和皇後……”
寒梅趕緊示意陳嘉沐彆說:“畢竟是安國將軍,有些脾氣也是沒辦法的。再說將軍每次進京都是先回府,皇上也知道。下口諭有些強人所難了。”
陳嘉沐點頭。
她一想到一會要跟慕容錦麵對麵就有點頭疼,再加上剛才在轎子上胃裡一股酸勁,反胃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寒梅說:“公主的麵色好蒼白。”
陳嘉沐:“不太習慣坐轎子,太晃了。”
若是有麵鏡子,陳嘉沐還能看看自己今天的麵色有多恐怖,本就為了顯出病氣沒有塗口脂,現在的唇色白得有些發青,唇麵也乾乾的,整個人看上去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