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煜猶豫著點點頭,但很快又開口:“皇姐,其實……”
“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打點,對吧?”
陳清煜也沒料到她會說這個,一時間神色慌亂,方才的沉穩煙消雲散,倒是像個闖禍了不敢承認的小孩。
陳嘉沐趁熱打鐵:“你與這些太監很熟?”
陳清煜歎氣。
“皇姐,在宮中活,總要有可以傍身的器物。”
皇子們可以依靠母妃家族的勢力,陳嘉沐表麵上也是皇後溺愛的孩子。但陳清煜不同——他得不到血脈的扶持。
“我深知自己沒有與其他皇子抗衡的本錢,”他伸出手,手心躺著的正是一塊隻屬於皇子的令牌,“但我的身份是有用的。”
“皇姐,我本想瞞著你的。”
陳嘉沐無所謂地聳聳肩:“泓洄,不用緊張,我隻是隨便猜了猜。”
“後宮之中,應該沒幾個人知道慕容錦來過我宮內。”她掰著手指數,“他是從皇後宮中來的,所以皇後宮中的人應當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上回我剛與皇後見過麵,我們談話的內容就能傳到你宮中去。”
“你說是皇後親自派人來說——可是她向來是個謹慎的人,”就算是與慕容錦合謀反叛,也能做到在皇帝身邊而不被他察覺,“我能聽出她並不喜歡你,反而將你看做一個工具。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主動找你,告知我在調查你的身世。”
“如果你買通了皇後身邊的宮女……好像也沒有這種可能。我與皇後見麵時,屋內隻有幾個貼身服侍她的宮女,想靠錢財買通這樣的下人,要花不少銀子吧?”
陳清煜安靜地聽,他一條都沒反駁,隻是眉頭鎖得緊了些:“那皇姐認為,我是怎麼知道這些消息的?”
陳嘉沐嘿嘿一笑:“這個嘛,我還沒猜出來。”
“不過,宮人之中其中一定有你非常信任的人。那間屋子也是他的吧?”
陳清煜自嘲地笑起來:“皇姐猜得不錯。”
“不過算不上信任,也不是朋友,各取所需罷了。”
他像是還要說些什麼,但馬車已經停下,前方的路是往琉璃宮中去的小路,走不了馬車的。
陳嘉沐也沒有窺探陳清煜秘密的興趣。剛穿越過來的第一天她就已經下定決心,除了救命之外,絕不要主動摻和到朝廷紛爭中去。
陳清煜做什麼選擇是他自己的事。
她與陳清煜道彆,有意忽略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拿起桌上的兔子燈,塞進寒梅手裡。
臨下車時,她聽見陳清煜的聲音追上來:“皇姐。”
陳嘉沐回過頭,瘦弱的皇子已然把窗簾掀開,逆著光,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看:“皇姐,我是想說……在宮中我並非無依無靠,若真的論起勢力範圍,我不一定比皇後更差。你也可以更依賴我一點。”
“知道了,”陳嘉沐揮揮手,“這世上哪有姐姐依賴弟弟的道理。”
她不再看他,隻用耳朵聽馬車的聲音遠去,與寒梅走了許久,再回頭,已經看不到馬車的影子。
“皇後宮中有和高勒熟識的人嗎?”她突然問。
寒梅連忙答道:“公主,皇後帶進宮的宮女季萍是他的對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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