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是天光向暖,萬物生發。
陳嘉沐往窗外看。
最近總覺得屋內溫度太高,想來也有氣溫回暖的推動。上輩子她至少還能看看天氣預報,這輩子全靠體感,對自然變化確實遲鈍了些。
食盒裡有碗山藥雪梨燉的糖水,天青釉色的小碗裝著,溫熱,陳嘉沐用小勺舀了,入口是熟悉的一點桂花味。
落雪說是禦膳房那邊的太監準備的。
“有功夫在廚房研究這些吃食”陳嘉沐戳著碗裡的山藥,“看來還是不夠忙。”
落雪笑起來,寒梅板著臉,陳嘉沐一掃兩人的表情,跟寒梅求道:“我的好寒梅,快彆皺眉頭了。”
“公主!”寒梅癟嘴,小聲絮叨:“公主還是要小心些……”
她想說方彥不是什麼好人,高勒在皇上身邊陪了那麼多年,說死就死了,像吹滅一根蠟燭似的簡單。
但話到嘴邊還是說不出,轉了幾個彎,變成:“公主,方彥現在是皇上身邊的人了,來往太頻繁也不好。”
陳嘉沐讚同地點點頭。
吃過午膳,她留在屋裡練字,大大小小的福字寫了幾張,熟悉了筆畫,又去裁紅紙。
她的字是跟著原身的信速成的,稍微寫大了就要露怯,運筆澀得像用橡皮在宣紙上推,筆畫的平穩掌握不好,筆鋒也怪。
揚長避短,陳嘉沐把每一張紅紙都裁得小小,又在上頭寫了許多小福。
寫小字算是在舒適圈裡暢遊,菱形的紅紙在桌上緊挨著排開了,看起來喜氣洋洋,終於有那麼一點年味。
缺個對聯和橫批,她絞儘腦汁想了半天,一時之間記不起什麼特彆好的對子,隻寫了個歲歲平安,放在福字旁邊。
貼在門上估計小得看不見,但貼在櫃門上剛剛好。她拿起一張往桌下的櫃門上貼,門外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期期艾艾一句:“公主,奴才回了。”
陳嘉沐收手抬頭。
是跟趙轍一起進她宮中的小太監福之,有方彥這個前車之鑒,寒梅不許他離陳嘉沐太近,提防得緊。
陳嘉沐還是第一次與他麵對麵說話。
“回了,”她隨口道,“趙轍呢?”
福之小聲說:“回公主,他好像被人帶走了。”
陳嘉沐點頭。
方彥與她說時她便猜到,殺人的罪名有可能要往趙轍身上推。畢竟是慕容錦強塞進來的人,能不能保住是他自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