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沐覺得自己真的瘋了。
錯亂的精神與感受,不是一朝一夕突然而來的,也不是受了什麼刺激。隻是她以前從沒想過而已,隻覺得活著好,現在發覺書的劇情無可逃避了,她又開始想自己跟方彥究竟是個什麼關係。
繃著的鎖斷了,一切都要湧出來。
自己死了,回到現代,書裡前置的情節還要一遍又一遍地折磨她。讓她想起寒梅落雪的笑,陳清煜的一雙眼,還有何釗畫的那冊話本。
方彥呢?
在劇情裡,明明陳嘉沐是那個死的怨慘的,方彥才是那個踩著陳家人屍體上位的閹人。
他為什麼不會被這些折磨?
在這不可違背的書中,她到底是要被他們殺死的。
可他明明是挺乖一隻狗。
陳嘉沐看著方彥那張臉,還是一副很恭順的樣子,甜蜜的一對眼珠,笑著的一張女鬼一樣的柔媚的臉,她就有些煩悶了。
他恨她嗎?為什麼恨,又是什麼時候恨起來的,要多久的沉積才能成為將主人殺死的那種恨?
陳嘉沐一想到這個,就又有點想搶先一步恨他了。
知人知麵不知心,他腦子裡心裡到底藏著什麼東西呢?她完全猜不出。也不知道以後怎麼就會走到反目成仇的境地了。
她感到頭腦眩暈,且被酒氣蒸得臉紅腦熱了,鼻子耳朵,通氣的地方好像都能熱鼓鼓地湧出一種氣。
這種氣讓她想起很久之前她躺在寢宮的床上,渾身無力地任由方彥擺弄的樣子。她那時笑他完全不懂伺候人,不在意的,一語帶過了,還覺得有趣,但這種情況再回憶起來,便隻有一種不可控的癢痛。
像手指甲旁邊一根小小的倒刺,指不定什麼時候突然跳出來疼一下。
她睜開眼,目光冷冷的,兩柄開了刃的劍似的墜下來,下命令道:“方彥,你還是要更愛我一點。”
方彥的臉貼著她的,不斷點頭,淚水有些潺潺的意思了,他們兩個黏得那麼緊,他卻覺得陳嘉沐好像從沒離自己這樣遠過。
他說:“公主,你什麼都可以和奴才說。奴才的嘴很嚴,不會走漏一點風聲的。”
“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