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沐和慕容錦,看上去有點緩和了。
慕容錦沒再一日三次的來,但隻要來了,麵上就含著點笑,要麼是趁著夜色來,宿過再走,要麼是中午過來擾人的清夢,以此為樂。
陳嘉沐居然就忍著他。
鳧兒仍然堅信著她自己的理論,因此這幾天臉上都笑笑的模樣,平兒看她笑一天不夠,天天這麼笑,心裡也好奇,問她“鳧兒,你笑什麼?”
鳧兒衝她眨眨眼,很得意的“那日我就說了,宮裡那一位跟皇上不會冷太久的。皇上對她很寵愛呀。”
“皇上嘛,”她拉著平兒到一邊去,兩人蹲在琉璃宮後院的花草後邊,雖然凋敝了,仍能擋著人,“你還指望皇上一直把心拴在誰身上嗎?現在的時間剛好,一位是還沒選秀,底下人也沒推什麼女兒啊妹妹的上來,一位又是隻能在這宮裡待著。正是一位對著一位。皇上又正好有興致,而且是濃濃的,”她伸開手臂,攏出一個巨大的圓,“這麼濃的興致。現在不討些好處,難道要等著以後皇上去找彆人,再後悔嗎?”
“其實再討厭又如何呢?你看咱們娘娘被解了綁的那一日,我沒看她想從這裡離開。為什麼不離開?平兒,你想過沒有?你每日就在她身邊伺候著,淨做活了,彆的一點沒想?”
平兒被她說的臉熱,催促道“快彆賣關子了。”
鳧兒的嘴也快“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不離開。離不開,倒不如就利用這段日子存些東西。你覺得他們關係緩和了?我看不儘然。”
平兒說“但是皇上沒來的幾日,公主也在問。感覺是很想念……”
鳧兒誒呀誒呀的叫她“笨蛋”,伸手去敲她的額頭,“找了就是想?不找就是不想?哪有這麼簡單。”
她自己撐著臉想了一會兒,眉頭皺得能抽出一條長長的皺紋來“你說娘娘為什麼被帶到這兒來呢?她為什麼不走呢?明明前一陣子給人綁的那麼緊那麼嚴實,像個秋蟹似的捆著,為什麼皇上人走了卻反要鬆開她。”
平兒在旁邊糾正她“是公主。”
鳧兒說“我知道……公主。更重要的是,她沒走。而且想通了。”
平兒說“想通了,是你說的那個?皇上對她很寵愛。”
鳧兒點頭“承恩寵呀,就是喜不喜歡也得受著,既然都罵成那樣子,皇上還喜歡她,為什麼不趁勢撈到些想要的呢?所以找皇上也不一定是想他,隻是他不在宮裡,娘娘……公主要的就隻能是些零碎東西。”
“文房四寶,書籍圖畫,一日三餐,還能有什麼?哦對,一些首飾衣裳。再沒彆的了。”
平兒自己想了又想“但我也沒見皇上給過什麼不一樣的。”
鳧兒笑道“總會有的,現在沒有,以後也會有。公主這幾日做什麼呢?”
平兒說“寫信。”
陳嘉沐在給陳清煜寫信。
慕容錦本來答應她,要幫她把寫好的信寄送到桑仡去,但來了幾日,就有點後悔了。
陳嘉沐總是在寫信。
偏偏她寫信還從來不避著人。中午時候,他推門一進,陳嘉沐在床上睡著了,寫好的信就在桌上攤著,小楷寫的規規整整,一頁讀下來,好像也沒寫什麼,報平安有,抱怨也有,寫這裡下雪了,又寫荷花池結冰了,東一筆西一筆,很沒有規律。
他就不好說什麼。
走到床邊上,他又聽見陳嘉沐的夢話。
她總是說夢話。特彆是晚上的時候,睡的格外不安穩。慕容錦睡眠淺,兩人的枕頭並在一起,模糊的夢話簡直就是催命鈴一般。
他睜著眼睛聽。心中有扭曲的,古怪的滿足感。
精神飽滿的,健康快樂的人,不會讓夢這樣折磨的。
他也被夢結結實實地摧殘過一段時日,久病成良醫,他已經參透了夢的緣由。陳嘉沐成了他的一個藥引子,給他醫好了。
但他這樣的病人,不會想著怎麼報答醫生的恩德。
他隻會利用。
他掌握了人的一個弱點,就是給自己多了一把武器。
他聽陳嘉沐的夢話,比聽她哭還要仔細認真。他發現陳嘉沐真是奇怪,不夢何釗,也不夢見方彥,他聽陳嘉沐說很多莫名其妙的話,又流出很多不知緣由的淚。她說自己要回去了。
回去了,回哪去?隻有流不儘的眼淚而已。
然而這樣的淚,不是流給他的,甚至不是流給她周圍的任何人。
這不行。
陳嘉沐已經很久沒有在他麵前歇斯底裡的哭過,他一想到何釗死的那日,陳嘉沐哭的那樣子,臉白得紙似的,卻打身體裡擠出來痛苦缺氧的血色。
他想起來,心就很癢。慕容錦心中嗤笑著,俯看她麵上緊繃悲痛,轉頭叫平兒過來。
他低聲吩咐“你叫她沐沐。”
“要輕輕的叫她,離近一點,多叫幾次,語氣溫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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