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揮舞著巨大鐵錘的少年人,左風仿佛看到了自己少年時期的模樣,仿佛看到了自己當初剛剛接觸到煉藥時候的樣子。
當時的左風並不了解什麼煉藥,更不了解什麼混藥之法和古法煉藥,他更多的認為自己學習的是醫道。是能夠致病救人,能夠救死扶傷的技藝,是村子裡麵的武者非常需要的手段。
受傷未死後,左風並未真的自暴自棄,經過藤肖雲的勸導,他也最終決定了跟著莊羽學些。
記得當時的莊羽就是從最基礎的辨彆藥材和處理藥材開始,將一種種的藥材一個個分揀出來,再一絲不苟的將其處理好。
說起來比較簡單,可是真正操作起來的步驟卻很繁瑣。首先要了解每一種藥材的特點,有的藥材根莖可入藥,果實或者葉子肯能帶有劇毒。有的藥材可能果實的內核藥用,果肉卻反而有著毒性。
也有的藥材需要將藤蔓外皮剝掉,卻不能讓藤蔓內部造成絲毫的損壞,有汁液流出之後反而會失去藥用。
這些林林種種的知識,不僅需要操作之人一開始就清楚的了解,更需要在工作中小心的處理每一個細節。
眼前的少年人雖然隻是坐著最粗淺的工作,可是那種專注卻並非一般人能夠做到。
眼看著那少年人的汗水不斷的彙聚,彙合在一起順著發絲滴滴答答的掉落在衣衫外,他好像都沒有感覺一般,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眼看著那毛鐵在大錘的連續捶打之下,其中的雜質最終變成細小的顆粒被擠壓出來,剩下的部分在不斷的捶打中也變得更加純淨,從毛鐵在向著精鐵轉變。
少年人匆匆忙碌的身影,在左風的眼前不斷重複著有些機械性的工作,可是少年人依舊一絲不苟的完成。
直到後來他將數塊毛鐵一點點的鍛造成精鐵,將那些礦石敲碎開來後,慢慢的添加進入其中。一件品質並不算太高的武器,漸漸的在少年手中成型,雖然那武器很粗糙,可是左風的臉上卻洋溢出和少年人同樣的欣喜。
古法煉器,這才是煉器的真正根本之法,如同古法煉藥一樣,雖然是最原始最笨拙的方法,卻蘊含了天地之間最原始的法則。
後來的人們追求的是更高的層次,追求的是更快的速度,卻漸漸的將基礎給忽略掉。
就好像武者為了追求那煉神期的修為,卻反而忽略掉了煉體的重要,忽略掉了一切的根本才是最為重要的。
首先要有一粒種子,他才能夠在風雨中成長,一點點壯大成參天大樹。一間房屋要首先打下地基,才能夠向上搭建起來,甚至蓋上第二層,第三層。
這基礎也就是一切的根本,也是一切開始的原點,拋棄了原地那麼即使能夠前行,也必然無法穩定,甚至可能走下去也是錯的路線。
就在左風心中不斷思考的時候,眼前的畫麵忽然完全模糊不清,緊接著一個新的畫麵出現在了眼前。
左風能夠感覺到,畫麵轉換間疲勞感也隨之而來,不過隻是一瞬間就過去,眼前的畫麵也變得清晰了幾分。
能夠感受到的是剛剛的疲勞並非是錯覺,而是自己的念力已經有所消耗。隻不過這種消耗對於左風來說並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眼前所見的依舊是大片的草原,同樣能夠看到熟悉的毛氈搭的房屋,隻不過這裡顯然要比之前的地方要大,似乎像是葉林和玄武帝國的城市一般,許多各式各樣的人在這裡聚集,有的人在購買,有的人在交換,人們仿佛在一個大型的坊市中彼此交易。
看到這些的左風,並未對這裡的環境和風土人情感興趣,而是在畫麵之中快速的尋找,片刻之後左風看到了一名青年,一名不足二十歲的青年人。
這青年將一頭的長發紮成無數小辮子,那些小辮子披散在肩膀上。青年人上半身著,厚厚的皮袍袖子係了一個扣在腰部,眉眼之間還隱約有著楚一虎的模樣,還有之前那揮舞大錘的少年人模樣。
左風知道少年人已經成長為了青年,那青年人此時正在低頭忙碌著,旁邊有一名中年男子不耐煩的指著青年手中的材料說著什麼,似乎在講解什麼,不過顯然有些不太情願的樣子。
青年人不以為意,搞清楚了之後,就開始用爐火加熱那些材料,之後用鐵錘敲打提純,以這種原始的方式處理材料。身邊的中年人很不耐煩的走向另外一名青年,以同樣的方式介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