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提出了質疑的素健,這一會兒反而沒有再開口說什麼。他已經懷疑左風如此做的用意,是真的要迫對方說出琥珀的事情,還是在享受這種折磨的過程。
不過看到現在左風與白順間一問一答,他立刻露出了恍然之色,同時在心中不自禁的佩服起來,眼前青年審訊的手段的確比自己高出不止一籌,或者說那種對人精神上微妙的變化掌握的十分準確。
折磨的目的是為了要讓對方回答自己的問題,可是自己卻沒有辦法驗證對方所說的話真假。如果有時間,有條件,倒是可以一點點的驗證,通過不同人的口供比照著來確定真偽。
不過現在這兩條都無法實現,時間絕不充足,今晚要從白順這裡挖出口供,同時還要立刻展開下一步的行動。
迎客樓中千幻教之人就剩下眼前的白順一人,想要通過口供來彼此驗證,也同樣無法實現,時間也同樣不允許。
左風選擇的方法看似粗暴,卻絕對不簡單,而且需要極高的技巧,這在白順現在所表現出的狀態就能夠看出來。
這一番對反複的摧毀和破壞,攻擊的目標反而直指對方的精神。白順看不到任何生存的希望,左風也不去理會對方的各種說辭,讓白順在完全看不到希望中不停的折磨。
眼看著左風將自己雙腿上的肉都剃了下來,麵對左風沒有任何變化的木然神情,好似廚師在處理一隻羔羊一般,這對白順的心裡造成毀滅性的打擊,他陷入到了無儘的絕望中。
左風飛快的詢問著一條條問題,有些問題與這一次救琥珀毫無關係,甚至與千幻教都沒有任何關係。有些問題左風刻意改變方式分幾次詢問,有的問題之前已經詢問過,詢問幾個問題後會重複出現。
此時的素健對左風已經完全信服,這青年不僅是擅長把握對方心裡的變化,通過一係列手段將對方的精神摧殘的幾乎崩潰。而詢問技巧更是嫻熟,連他這個素家情報頭子也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他並不知道,左風的訊問技巧,實際上正是來自於素顏,或者說跟素健所會的技術“師出一門”。
雍顯不敢再下地窖去查看,他甚至都不能夠呆在庫房這樣封閉的環境中。昨晚吃下的飯菜,此刻已經全部都吐了出來,包括左風煉製的解毒丸,剩下沒有完全煉化的那些,也被完全吐了出來。
身旁的倉庫大門被緩緩推開,緊接著兩道熟悉的身影從門後走出,在兩人身上帶著濃濃的血腥味道。剛剛感覺好點的雍顯,頓時腹中一陣翻滾,隻不過他現在肚子裡已經沒有什麼可吐之物了。
“你們倆到底是什麼怪物,我實在沒想到白順竟然能夠撐到這個時候。現在我都不知道該欽佩白順,還是該欽佩你們兩個人了。”
聽了雍顯的“恭維”,素健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這個旁觀者能夠堅持到現在,連我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要說真的怪物,還是這個家夥了。”
兩人齊齊將目光投向左風,卻聽到左風聲音平淡的說道:“已經知道了琥珀被藏在澤城,想不到胡三故意在澤城暴露行蹤,人還真的就藏在那裡。今晚必須要趕赴澤城,時間也並不富裕,詳情我路上再說吧。”
雍顯自然沒有什麼意見,翻身而起跟在左風和素健身後,縱身間躍上了一旁的房頂,緊接著就跳到了迎客樓旁的一條小巷。
可剛剛消失的三道人影,卻突兀的再次反身而回落在牆頭上。
雍顯和素健都一臉的不解,不過也在認真查看著空無一人的院落。左風卻是雙眼微微眯起,片刻後搖了搖頭打出一個手勢,三人這一次卻是一停不停的離城而去。
三人離開後又過了數息時間,在院落一側的二樓之上,一處窗戶被輕輕的掀開來,一名青年警惕的向外張望。
“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物,我爹說我就算跟著一隻四階魔獸,五丈之外都不會被輕易發覺。我這還隻是在這裡偷偷窺看一番,這小子怎麼就能夠察覺到的,簡直些不可思議。”
這青年正是斯奇派來的卓哈,他的房間有一扇窗戶,正對著迎客樓客棧的後院,所以他偷偷觀察也非常方便,也沒有擔心自己會暴露行藏。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看似修為最低的青年,卻有著如此敏銳的警覺性,似乎發現了有人對他的窺看。
卓哈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父親當時跟蹤左風的時候,若不是不帶有任何的敵意和殺意,可能也早就被左風察覺。他的兒子潛蹤匿跡的本領自然及不上他老子卓塔,因此左風隱隱還是有一絲感應。
可惜他現在沒有時間,隻能夠將自己的懷疑先放下,儘快帶著人到澤城去救下琥珀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