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察覺到什麼,似乎在那個方向。”
疲憊且虛弱的聲音緩緩傳出,唐斌勉強抬起頭,遙遙向著一個方向望去。
一隻纖細的手臂十分有力的攬住唐斌腰,另外一隻手緊緊抓著其放在自己肩頭的手,半托半架的將唐斌攬在身邊。
明明聽到了唐斌的問話,伊卡麗卻故作不知,依舊低著頭向前飛馳而去。
轉頭看了一眼,唐斌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說道:“我的傷勢固然不輕,自然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恢複,急不來的。咱們還有重要的使命在身,不能為了我耽誤了城主的大事。”
終於轉頭看來,伊卡麗美眸之中透著幾分怒意,其中又夾雜著一絲憐惜,冷聲說道:“你傷的如此重竟然還騙我說沒有大礙,這難道叫沒有大礙,這“礙”簡直大了去了。我不管,現在就是你的身體最要緊。”
並非是第一次看到伊卡麗不講理的模樣,可唯有這一次唐斌沒有絲毫不滿,反而心中泛起了一抹甜意。眼中透出黯然,眼神略顯複雜的緊緊盯著伊卡麗,似乎有許多話在口邊,卻偏又說不出口。
看到唐斌那副模樣,伊卡麗臉上的溫怒之色褪去,換上柔和的模樣,說道:“你這種情況,就算那邊真的有什麼,遇到危險我們兩個也不能應付。我更不能將你隨便放著不管,所以不管那邊的波動是什麼,我都絕不能丟下你過去查看。”
聽著伊卡麗的話,唐斌無奈的搖了搖頭,可是當與對方的視線碰在一起後,反對的話再也說不出口。眼前的伊卡麗雖然是女子,可是那種倔強卻是一般男人都及不上的,唐斌知道自己說什麼對方都不會聽的。
歎了口氣,唐斌隻好讓步說道:“那我們儘量加快速度,我現在雖然無法禦空飛行,不過你全速飛行,我沒有問題的。將我送到那間客棧後,你儘快回來看一看這邊的情況吧。”
見到唐斌已經徹底妥協,伊卡麗臉上也浮現出一抹喜悅,點頭說道:“放心吧,隻要能夠將你安置到安全之所後,我一定記著來這邊查探一下。”
恰在此時,一絲細微的呼哨聲,從之前兩人感覺到波動的方向傳來。幾乎是緊隨其後,又有一道略微響亮一些的哨聲,快速向天衝去。
如果不是兩人距離那處位置不遠,再加上本身擁有育氣期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察覺到這連續傳來的兩道聲音。
伊卡麗眉頭皺起,遠遠的向聲音響起之處望去,唐斌出言提醒道:“快一點吧,一會兒你回來查探的時候千萬多加小心,那邊會帶給我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點了點頭,伊卡麗沒有再說什麼,而是將周身靈氣釋放開來,全力向著前方飛馳而去。她自身具備的風屬性,可以說是所有屬性中最適合禦空飛行的,全力加速之下空中隻剩一道道殘影。
被拖著的唐斌,臉色略微也有些抽搐,顯然伊卡麗高速飛掠,並不像他說的那般一點不受影響。可是他故意沒有表現出來,之前傳出波動和聲音的地方,越是感覺不妥,越說明擁有調查的價值。
唐斌和伊卡麗所感知到的位置,自然就是林家術姓一脈所在的老城區中。在他們二人離開後不久,一名天資極佳的青年武者,在林隊長一擊之下徹底變作了廢人。
此刻這名年輕人如同瘋狂了一般,操控著那本不屬於自己的靈氣,衝開那些因林隊長一擊而閉塞的經脈。如此方法快捷有效,可是卻有著極大的弊端,因為會對經脈造成無法修補的傷勢。
一般人當然不會選擇如此瘋狂行為,可是此刻這位青年人已經不在意這些,因為他的經脈已經有一部分毀掉,他便是左風剛剛認下來的“三哥”術宰。
術索,術坤的背叛,將他原本所看重的兄弟之情摧毀的一乾二淨,胭脂對自己的冷漠和無視,將他對看重的家族之情抹殺一空。
現在的術宰從未覺得自己如此孤單過,雖然身處家族之內,可是他卻從未對這裡如此陌生,如此厭惡,甚至多呆一刻都會讓他受不了。
所以術宰瘋狂了,他瘋狂的運用胭脂留在身體內的靈氣,不顧對身體造成徹底破壞,強行打通周身經脈,為的是讓自己能夠暫時恢複行動,能夠勉強運用靈氣。
他成功了,如此的瘋狂,他又怎麼可能不成功,可是成功的代價實在太大,太大。不過這些代價已經不放在術宰眼中,他眼中隻有離開家族的道路,那條他隱約知曉,卻從來未曾走過的路。
術索,術坤包括自己,從小被家族培養,之後來到闊城。而自從來到這裡後,他們每一次進出,使用的都是那條密道。每一次使用那條密道,術宰都感到憋屈和羞辱,好像自己和自己的家族注定要像老鼠一般的存活於世。
可是他能夠忍,為了家族,為了兄弟,他願意壓抑心中的真實想法,願意忍受一切苟且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