詫異的抬頭望向老者,殷仲想不到殷嶽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尤其是對方說明了最後可能仍要執行當初的計劃。
按理來說,若是情勢發生變化,因勢利導重新製定策略,這才是最佳的解決方式。可殷嶽竟然提出的是原本的計劃,殷仲雖然不敢質疑,卻仍舊不免在心中徘徊。
老者斜瞥一眼身旁的青年殷仲,似乎對方看不透自己的想法,讓他感到非常滿意,得意的一笑,殷嶽便開口道:“眼前看起來非常亂,可是真的亂局還早著呢,我眼下要你去做兩件事。”
在老者說話之時殷仲便已然收回思緒,不解的望向老者,用目光詢問著“是哪兩件事”?
抬起手來緩緩向著身後指去,同時說道:“順著這個方向而去,是素王兩家的地盤,我不需要你潛入到這兩家的最內部區域,但是一定要做到儘量接近內部區域。
你要留意從這裡過去沿路所見的一切,同時還要留意這兩家內部都有什麼動靜。並且到王家的時候,聯係一下那個家夥吧。”
雖然沒有挑明,不過殷仲立刻就明白“那個家夥”到底是誰。這一次他直接就開口,問道:“您不是說過,眼下這種情況不適合聯係外界之人,現在聯係那個家夥會不會有問題。”
這殷嶽平日裡便喜怒無常,經曆過這次受傷後,脾氣變得更加難以捉摸。如今他對於青年的問題,竟然沒有發怒,而是耐心的解釋起來。
“我們與畫家有所聯係,這個時候卻不適宜與他們聯係。我們雙方之間處在一種相互利用的關係,畫形和畫蘇對我們畢恭畢敬,前提是我們在城內是他們的倚仗。
可如今我的實力大為受損,當初的關係便不複存在。此時這種情況,吩咐畫家做事對方很可能會陽奉陰違,甚至有可能當麵卷我的麵子。”
輕輕的點了點頭,殷仲沒有開口,顯然也是打從心底裡同意殷嶽的判斷。
緊接著殷嶽已經繼續說道:“可那個家夥不同,從他背叛家族的那天起,他就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他如今就是我們手中的一粒棋子,不論我們如何使用,他都隻能聽之任之而已,這便是我讓你吩咐他做事的底氣。”
其實這些道理殷仲未必不能分析出來,可前提是這些隱秘之事,他並不清楚,隻有眼前的殷嶽和之前葬身在空間亂流中的殷劫兩人清楚。
殷仲自然也不會為此而與老者爭辯,反而是虛心的點了點頭,繼續問道:“剛剛嶽使大人說了兩件事,另一件讓我去辦的是什麼事?”
城主郭通會參與到這件事情中,還是讓我感到有點意外,所以從素王兩家出來後,我希望你仔細觀察一下屬於城主府那些人的動向,他們派出的人與鬼畫兩家到底以怎樣一種方式彼此配合。
揮了揮手,阻止殷仲詢問,他直接解釋道:“不需要你調查清楚,我隻需要你帶著眼睛去看,然後將你看到的一切回來告訴我就可以。”
完全明白了老者的命令,殷仲不再囉嗦,躬身抱拳。隨即雙腳在地麵輕輕一踏,身體變輕盈的倒飛而起,轉瞬間就融入了漫天雪花之中。
老者並沒有理會離開的殷仲,目光反而緩緩落在了郭通所在的小樓處,嘴唇開闔間輕聲嘀咕道。
“姓郭的小子,也許很多人都已經將你遺忘,可我卻從未小看過你。你也的確夠資格讓我刮目相看,竟能夠在我出手前先有行動,不過我希望你的計劃不會讓我失望,否則我恐怕也隻能給你一個失望的結果了。”
這樣一番話,估計就是最了解老者的殷仲在此,也不可能聽的明白,更何況此時殷嶽身邊半個人影都沒有。
老者緩緩收回了目光,雖然他已經發現了郭通的所在,卻並沒有靠近過去瞧瞧的衝動,因為他不認為現在潛伏到郭通身邊,能夠聽到什麼太有價值的消息。
轉頭之時白眉輕輕皺起,老者雙目緩緩眯起望向遠處熱鬨的街道。一般人在這個位置,隻能夠看到漆黑的夜晚,以及滿目飄飛的雪花。
可是在老者雙目凝神望去的時候,眼前那如同無數珠簾般遮擋視線的雪花,好似被無形的力量推開,使得老者的視線準確無誤的落在了遠處那條偏僻的街道之上。
……
冬天的西北風吹在皮膚之上,如同刀子一般傳來陣陣的痛楚,可是畢竟那隻是像刀子,而不是真的被刀子割裂皮膚。
就在這寒風之中,在這條闊城內並不起眼的偏僻街道上,此時此刻就正有人的身體被刀割裂開來。
猩紅的鮮血拋灑而出,上麵還帶著淡淡的熱氣,一粒細小的血珠沾染在雪花之上,正飄落的雪花頓時變成血紅顏色,並且快速的掉落在地麵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