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有言“水漲船高”,這道理同樣適用於此刻的陣法之中,當水位暴漲的同時,浪頭也跟著向上暴漲了一大截。
在水位暴漲的瞬間,鬼鎖就已經立刻明白過來,可是眼下示警已經來不及,隻能沉聲吩咐身邊的人帶著自己升高。
鬼風和鬼芒二人雖然略慢一線,可是他們兩人修為卻明顯高出眾人一截。二人在感覺不妙的瞬間,便立刻從左右靠近,將鬼鎖保護起來一同向上而去。
殷仲一臉吃驚的模樣,望著那突然升高的水位,以及那幾乎要觸到陣法頂端的水浪,腦海之中不斷的回蕩著之前老者殷嶽所說過的話。
“嶽使大人,這就是您說的吧,他們用血肉獻祭,最後的結果反而成了滋潤陣法的補品!”殷仲忍不住驚聲說道,眼中充滿了對老者的欽佩之意。
傲然的一笑,殷嶽沉聲說道:“如果說是一般的陣法,也許我不會做如此猜想。可是這陣法來自何方,它來自於當年的林家,源自林家當年那位老祖的‘驚濤怒浪’,這等存在如何是丟幾條人命就能壓製的。”
伸手一指陣法上方那些狼狽逃竄的身影,譏諷道:“小鬼有些鬼靈精,可是畢竟還是年輕,毛太嫩了些,這次他活該吃這一場虧。”
看到老者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殷仲卻忽然問道:“嶽使大人當初的想法是要攪亂局勢,可如今的局勢反而開始漸漸明朗了。”
“哦,你怎麼看?”殷嶽眉梢一挑,饒有興趣的問道。
殷仲慌忙俯身行禮,說道:“小人口無遮攔,剛剛胡言了,還望嶽使大人不要見怪。”
“沒見怪,怎麼想的,就怎麼說。”殷嶽一撫頜下的白須,直直的望著殷仲。
有了老者的肯定,殷仲直接開口說道:“雖然畫家隻有一小部分被困在陣中,可是郭通一方有不少人在其中,鬼家可是有超過多半的武者,也都在那陣法之中。相信陣法發動到最後,絕對會是其中武者全部被殺的結果。
那麼今日過後,鬼家在闊城將再無什麼作為,即使加上剛剛投靠過來的郭通,恐怕畫家這一批人也將會失去競爭之力。
如此一來,這闊城豈不是就要白白便宜了素王這兩夥人了,我們到頭來豈不是白忙一場。”
先是點了點頭,隨即又淡笑著搖了搖頭,殷嶽笑著說道:“如果真的會如此發展,那我和你恐怕真要早點卷鋪蓋滾蛋了。可是眼前的局麵看似一麵倒,實則卻並不儘然,其中存在著變數。
林家這一批人看似占儘上風,豈不聞‘福兮禍所伏’,如果見好就收我們的目的能夠達到,他們應該也不會傷筋動骨,可是若是太過貪婪,最後……嗬嗬,可是不好收場。”
話到後來,殷嶽的臉也漸漸沉了下來,語氣之中更是透出了一片肅殺之意。
正不知道老者為何會突然如此,就聽到殷嶽緩緩轉身望向後方,說道:“怎麼,王大統領遲遲才致,看來已經不將我這老頭子放在眼裡了。”
反應過來的殷仲,也是立刻轉身向後看去,隻見一名中年男子臉上帶著一絲尷尬,緩步從房後繞出,來到殷仲兩人所在的院落之中。
“大人千萬不要怪罪,我之前也是想觀察一下鬼畫兩家的動向。若不是聽到這邊的響動很大,也不會急忙趕過來,若是擾到大人,我在這裡向你賠罪了。”
中年男子說話之際,已經慌忙俯身單膝跪地行了個大禮。這種理解一般是同一派中的晚輩之禮,之前也是有幾次殷仲觸怒老者後,才會施此大禮。
來人正是那位王家統領王錚,看著麵前這位平日高高在上的統領,此時如此謙恭的模樣,倒也證實了老者之前的推測。
這王錚的確已經再無退路,所以闊城之內其他人會懷有二心,可是王錚卻不會做如此想。
“嗯”
老者殷嶽用鼻子發出了一聲低哼,隨即已經轉身向著身後的陣法之中望去,並不是不願理會眼前的王錚,而是陣法之中此時正在發揮出強大的破壞力。
陣法之內因為之前獻祭後的水位暴漲,巨浪也頃刻間高的離譜,轉眼間就將無數的強者吞噬進入其中。
這種變化實際上是鬼鎖自作聰明所致,他發現第一次被撤入水中十幾名武者被殺之後,水位上漲出現了短時間的停頓。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緊接著水位的暴漲,恰恰就是因為那些被殺之人所致。他故意逼這一群人下去對陣中的水浪發動攻擊,認為犧牲一些人可以暫時阻止水位上漲,卻沒有想到最後迎來了水位的暴漲。
此刻巨浪滔天的轟然砸向眾多武者,眨眼之間就有數十道身影消失在浪頭之內。而且水浪還在繼續向上撲去,更多的武者在瘋狂的向著水浪發動攻擊,可是大多數都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