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來得如此的突然,術佳半點準備都沒有,甚至他的心中還在竊喜,自己完全可以利用這泥塘來脫身。
可是這種想法才剛剛冒出,暴衝而出的泥塘,就以更快的速度“狼狽”倒飛出去,甚至術佳都沒有看清對方是如何敗的。
此時此刻,術佳的腦中忍不住浮現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對剛才那一瞬間發生的事充滿了不解。
以泥塘納氣巔峰的實力,就算再如何不濟,也不該這麼一擊都擋不住。就算是擋不住,也不該敗的如此快,整個人都被打飛了出去,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包括玄衣都在交手的瞬間不禁有些錯愕,麵對自己施展武技後的全力一擊,泥塘不僅沒有全力出手,也沒有防禦,而是用柔力去將之帶向一旁。
這樣做的結果,等於是將大半的力量以身體接納,就算不會受到重創,可依然還是會受到一些輕傷。根本沒有這種準備的玄衣,此時自然不可能停手,而且在泥塘刻意牽引之下,自己的攻勢反而在此刻變得愈加強猛。
如果這個時候收手,連玄衣自己都會受到暗傷,因此她明知道泥塘在利用自己,她仍然要義無反顧的劈出雙刀。
烈焰包裹下的雙刀,如兩道璀璨的橘紅色匹練,朝著術佳的頭頂處狠狠斬下。而避無可避之下,術加隻能擎著手中的長劍勉強格擋。
“鏘”
又是一聲巨大的金屬碰撞聲,在長刀與長劍碰撞的中心處響起。一道火浪迸發開來,而長刀之上一道道火焰波紋卻是洶湧的朝著刀尖湧去。
玄衣這武技的特點,就是借由不斷的旋轉,將靈氣一股股的提升上去,甚至發揮出遠超自己極限的威力。每一次旋轉,靈氣都會在身體內的幾條經脈內快速走行一圈,長刀之上的力道在加深的同時,運轉的靈氣也在不斷暴漲。
此時長刀與長劍碰撞,卻並非是一次性的完全宣泄,而是在一次爆發後,緊跟著還有數次的爆發。
這種攻擊方式倒是與左風的雲浪掌有些類似,隻不過雲浪掌重重疊疊,之後的每一擊都要強了橫差不多一倍,而後續的每一道氣勁都屬於暗勁,讓敵人防不勝防。
眼前玄衣所用的長刀武技,卻屬於明勁,根本沒有任何的花哨,就是將一道道靈氣以刀勁的方式送出。
勉強接下來第一次碰撞的術佳,整個身體都劇烈的一抖,那張臉更是變得慘白一片。隨後連續的勁力湧來,他再也忍耐不住,一口鮮血便直接噴出。
鮮血噴出氣勁頓時也泄了幾分,隨後整個人也不受控製的向後跌退。隻不過這一次他卻不像泥塘那樣拋飛出去,在他不敵後退的同時,玄衣已經步步進逼而來。
“鏘鏘鏘……”
一聲聲如打鐵般的巨響聲中,玄衣的長刀也是毫不留情的一刀刀斬下,與此同時她的身體仍舊在旋轉中不斷前進。
偏偏在這個時候,術佳不經意間看到,那之前“跌飛”出去的泥塘,此時已經來到了另外一名執事王能身邊。
那邊圍攻王能的是兩名納氣中期強者,泥塘剛一來到便全力出手,那狹鋒單刀如織成一道銀色的大網,猛的撞入其中兩人身前。
那兩名歡喜堂武者抵擋不住,隻能無奈後撤,泥塘又向著僅剩的一人虛斬一刀,轉身拉住那位執事王能飛身而起。
在場除了大掌櫃、紅丸和玄衣,就數這泥塘的修為最高。他此時窺準機會帶著王能逃走。泥塘選擇的方向非常特彆,故意是朝著幽冥獸聚集的位置衝去。
因為幽冥獸不曾參與戰鬥,所以雙方武者從交手之後都選擇刻意避開,不希望平白無故再招惹來強敵。
如今泥塘卻反其道而行,連王能都不禁心中一緊,不過眼看著泥塘和自己衝來,那些幽冥獸反而沒有半點反應。
如此一來歡喜堂的眾人就要慢了一線,再想要重新圍堵兩人已經來不及。
看到這一幕的術佳和玄衣,臉上浮現出了截然不同的神色。術佳眼中充滿了怨毒和嫉恨,到此時他才明白,原來泥塘從開始就沒打算救自己,而是選擇將王能救走,自己隻不過是被其利用來製造機會的工具罷了。
玄衣臉上卻是閃過一抹複雜,林家之人對自己了解不深,可自己其實對泥塘也始終看不透,隻是覺得這個泥塘城府很深,行事卻往往讓人摸不到規律。
就拿眼前之事來說,他先當機立斷背叛大掌櫃,表麵上看是要投向術佳,可是反過來他卻是在利用術佳,實際上真正選擇投效之人是另外一位執事王能。
背叛了大掌櫃的泥塘,如果不想徹底背叛林家,就必須重新選擇一個家族的重要人物來依附。從這個角度來看,術佳和王能之間並無什麼差彆。
問題是他能夠將術佳當做工具利用後隨意拋棄,就是這份心智和狠辣做派,便足以讓人側目。望了一眼離去的泥塘,玄衣有刹那的遲疑,不過最終還是放棄追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