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之前隸城之時,邢夜醉便一直心中忐忑,他其實最不想摻和到對付左風這件事事情上來。
這其中當然不僅僅隻是涉及左風出手救助之情,同時也包含了自己的愛徒丁豪與左風間的那份真摯的兄弟情義。
如果是對付林家,邢夜醉不會有半點遲疑,甚至會身先士卒衝鋒在前,除了責任為先,邢夜醉現在更是與林家結下了很深的仇怨。
可現在的問題是,林家鬨出來的動靜雖然不小,卻隻是影響到了隸城,危害到了東臨郡這一郡之地。而左風的所作所為,卻是直接得罪死了賁霄閣,而且是賁霄閣建成以來,從未出現過的巨大折損。
麵對這種情況,邢夜醉既不敢推脫不來,更不敢表現出任何一丁點的不情願。本來來到這八門拘鎖陣法的所在,並未看到左風的蹤影,甚至大陣都已經尋不到,他還在暗暗鬆了口氣。
然而情況在曾寒發表觀點的時候,眾人的矛頭也都立刻指向了自己。邢夜醉心中發苦,知道自己這一劫躲是躲不過去了。本來還想看看郡守伯卡是什麼態度,可是伯卡卻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仿佛周圍發生的事情都與自己毫無關係一般。
見到這一幕,邢夜醉便已經完全明白過來,哪怕現在自己對東臨郡,對這位伯卡十分重要,對方也不得不將自己舍棄掉了。
這時候的伯卡心中也有自己的無奈,現在的東臨郡不僅遭受重創,甚至後續的麻煩將會更多,自己這個郡守多半是保不住了,哪裡還有閒情去保邢夜醉。
尤其是在曾寒提到邢夜醉的時候,伯卡反而有種豁然貫通的感覺,似乎自己的局麵也能夠通過推出邢夜醉而有所改觀。老奸巨猾的伯卡,這個時候自然更不可能出頭,甚至他還會在關鍵時候從背後在踹上一腳。
在極短的時間內,邢夜醉腦中各種念頭如電般轉過,他已經想到了數種應對之法,隻是其中沒有包括半個是出賣左風的。他打定主意,不管賁霄閣動用何種手段,自己都絕不能出賣左風,這種忘恩負義的事情他邢夜醉實在做不出。
也就在邢夜醉剛剛打定主意,準備要開口的時候,在身旁有一個人卻緩緩走了出來。
餘光掃到來人的瞬間,邢夜醉雙目已經猛的凸起,震怒的喊道“劉洋!你這混蛋……”
邢夜醉的話還沒有說完,忽間眼前一道人影詭異的浮現,那正是賁霄閣的另外一名小閣主曾寒。那突然出現的曾寒,距離邢夜醉甚至不到一尺的距離,邢夜醉更是能夠感受到巨大的壓力,以及冰寒刺骨的殺意,後麵的話已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聽到邢夜醉的怒吼,劉洋身體也是微微一顫,他此時其實非常心虛。就在今晚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出賣邢夜醉,也更不是第一次背叛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為了自己日後的前途,他卻早已經打定了主意。
“吳閣主,曾小閣主,郡守大人!”這劉洋倒是很知禮數,站出來後先是分彆向在場三位重要人物勢力,然後才重新站定緩緩開口講道。
“這左風與邢統領本就是舊識,昨夜在隸城那麼危險的情況下,對方仍然肯冒險來救,這其實就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話到此處,劉洋緩緩轉頭瞥了一眼邢夜醉,而伯卡此時麵色也隨之變得愈發陰沉。隻不過從他的神情變化上,其他人也看不出他的怒火,是因為邢夜醉還是劉洋。
劉洋望向邢夜醉,並不是因為懼怕,當初在離城時他便已經選擇背叛,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自然也再沒有什麼心理負擔。這一眼多少帶著幾分譏諷和憐憫的意思,原本高高在上的統領,如今卻會被自己三言兩語所左右,他心中一陣暢爽。
當他收回目光之後,已經繼續說道“在對林家行動之前,這左風便見過了邢統領,當時他們兩人躲在暗處偷偷交談了很久,可是這之後我們就倉促對林家展開行動,因為對林家還不夠了解,所以在隸城才會吃了大虧。”
“哼,想不到這左風竟然如此陰險,竟然故意挑起東臨郡與林家的大戰,明顯沒安好心。”聽到劉洋的話後,吳天隨即便怒聲說道。
在聽到這話的時候,邢夜醉眉頭鎖的更深,同時望向身邊的伯卡。這種指責根本就是栽贓,當時邢夜醉提出行動的時候,是要讓伯卡一同參與,而且是要求過先將木花暫時控製起來。
隻不過當時的伯卡,認為這是邢夜醉故意在打擊木花,當場便拒絕了這個提議,這才導致了後來的行動完全陷入被動。
雖然明知道這種說法不是事實,可是伯卡卻依然選擇了沉默,現在的伯卡其實已經和劉洋一樣,打算將邢夜醉推出去承受奔霄閣的怒火。
“哼,給我將其拿下!”吳天再沒有任何猶豫,立刻命令手下人動手捉拿。
眼皮微微一顫,邢夜醉幾乎下意識的釋放靈氣,隻不過他的身體才剛動,周圍數股強大的氣息便已經衝擊過來。尤其是自己麵前站著的曾寒,根本不給邢夜醉任何反應的機會,一記肘擊便轟在了邢夜醉的胸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