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柔軟的綢緞,在靈氣的灌注之下,能夠變的堅硬如金鐵,邊緣鋒利如刀片,此等手段其實也並不算太過稀罕,差不多達到納期中期以上的武者都能夠運用。
可是眼前這綢緞,就是保持這種如鋼板一般的狀態,持續了差不多有半刻鐘,這就不是普通武者能夠做到的了。
要知道那薄薄的綢緞在拋出之後,琳琅便已經直接將自身的靈氣切斷,可即使是這樣,他仍舊能夠讓那綢緞繼續保持著堅硬的狀態,並且還持續了這麼長的時間。
綢緞上秘密麻麻的寫滿了小字,雖然那字非常小,可是卻極為工整,所以從藤方的角度看去雖有些不舒服,仍然能夠準確的閱讀其上的內容。
綢緞上的內容,藤方看完有一陣子了,可是他仍然呆呆的站在原地,甚至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眼前所見到的一切。
這是一張內容並不算詳儘的陳述,陳述內容隻涉及到了一個地方,玄武帝國南部重城闊城。而寫出這張陳述的人,身份是林家術姓的一名武者,之所以內容並不詳儘,可以看做是他隻是講述了自己當時所經曆的一部分,卻是對當時闊城整個情勢發展不是很清楚。
若果此時左風能夠看到這綢緞上的內容,便立刻就能夠猜到,這是當初在闊城城門前那場大戰之中,僥幸逃生者所講述的情況。千幻教橫插一手,險些將林家武者儘數斬殺。
林家原本籌謀的計劃很大,想要將整個闊城都拿在手中。後來見事情已經超出計劃太多,當初的目標再無可能實現,便瘋狂的想要借助幽冥一族的力量,直接將闊城之內的武者全部殺掉,然後他們再同幽冥一族來瓜分利益。
不過行動最後以徹底失敗告終,不光闊城的行動失敗,林家在玄武帝國南部的整個計劃,也都徹底宣告失敗。到如今林家在葉林的力量已經寥寥無幾,甚至有一部分幸存下來的林家勢力,還未得到命令,就悄悄的轉移向葉林帝國避難。
玄武帝國這一段時間以來,各個超級世家之間,一直在四處搶奪分割利益,占據鬼畫兩家倒下後所留下的全部。這種時候林家若不能及時出手,就隻有被一同瓜分的命運,所以林家在玄武帝國的出手,多少有些迫於形勢的原因。
本來林家籌備許久,對於行動有著絕對的信心,尤其是在幽冥一族的聯手下。然而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林家徹底失敗,無數年來的積蓄和籌謀儘付流水。
追根究底的原因,竟然是一名“小”武者,以及他身邊的“小”勢力的突然出現。
這名“小”武者,其修為隻有感氣期巔峰,卻能夠擁有媲美納氣期巔峰,甚至還要更強的戰力,他的名字就叫做左風。他所擁有的“小”勢力,被稱為風城,在破壞林家的行動上,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藤方正是因為看到上麵的種種陳述,尤其是對於左風和他手下勢力的介紹,使他神情恍惚,到此時都還沒有回過神來。
“是不是有些難以接受?不過這也沒什麼。”琳琅平靜的說道。
身體微微一顫,藤方猛的抬頭,指著那插入麵前地麵上的綢緞,說道:“您的意思是,他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都沒什麼?”
輕輕頷首,琳琅說道:“世間許多事,都不能以常理度之,畢竟運氣和機緣,都是極大的變數。就比方說你吧,在當初那種情況下,若是循正常途徑,如今最多也就是邁入感氣期而已。可現在你已經達到了納氣期。
你能夠有這樣意外的境遇,難道那個左風就不能有?而且我相信他這幾年所經曆的事,絕不會簡單,隻是光憑借這眼前對闊城不全的陳述,根本無法了解全部。”
藤方緩緩抬頭,望向眼前的琳琅,猶豫之後開口說道:“堂主大人,我怎麼覺得你對他,似乎並沒有太多的敵意。”
琳琅仰頭“哈哈”一笑,說道:“我為何要對其有敵意,當年隻不過是因為他對章玉出手,壞了我原本的計劃,這才對其下手。可換個思路想一想,若不是當初在雁城出了意外,我哪裡能獲得如今的這一切,這麼說起來我反倒是需要感謝他才對嘛。”
看著藤方臉色變得難看,琳琅繼續說道:“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他要對付的可是我們的目標,祭祀殿那幾個家夥,‘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這句話難道你就沒有聽說過麼?”
聽到琳琅如此一說,藤方的嘴角猛的一陣劇烈抽搐,顯然他很難接受琳琅這種說法,更接受不了琳琅的這個決定。
在說話之時,琳琅也在觀察著藤方的神情變化,以他觀察入微的能力,很容易就看出現在的藤方,根本放不下對左風的怨念,眼中不禁閃過一抹失望之色。
不過琳琅的城府顯然要更深一些,他很快就收起臉上的失望,同時說道:“眼下衛城的事情,我還不會直接插手,你正好留在我這裡一同“看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