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後,琳鵠和伯卡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們兩人不禁想起之前左風的“提醒”,此時交換了一個眼神,當機立斷便開始向手下發出命令。
如今一切都擺在眼前,鄭爐絕對已經受到了十分嚴重的打擊,若是這個時候再不逃跑,那麼最後的機會都將失去了。
可是就在他們安排布置的時候,那黑色能量團突然快速且劇烈的蠕動,同時釋放出強大的拉扯之力,生生的將鄭爐那金色靈魂,向著頭顱之中拖了回去,這個過程倒是很快,顯然這黑色的能量團,所具備的某種力量,可以針對武者的靈魂發動。
實際上鬼魈閣煉製出的魂種,目標就是為了克製靈魂,所以在發動魂種的時候,最為困難的一點,便是如何突破精神防禦,也就是念海壁障。
一旦進入到念海之中,雙方的爭鬥其實就變成了一邊倒,魂種有著絕對的優勢。就好像現在的鄭爐,沒有斬斷靈魂的他,此時靈魂之力仍舊十分充沛,可偏偏就是無法擺脫那魂種的能量團衝出來。
現在的鄭爐已經下定了決心,一旦從魂種之中衝出來,便第一時間斬斷自己靈魂剩餘的部分遁逃而走。可是他卻最終都沒有能夠做到,畢竟就算要斬斷靈魂的一部分,也必須要讓靈魂的主要內核能夠逃出去,哪怕是斬斷六成,七成,也必須要讓核心部分先衝出來。
那靈魂的內核,就好像人類的頭顱一般,人可以斷臂求生,卻從未聽說過有斷頭求生的道理。當被魂種包裹之後,鄭爐也感覺到了自己距離徹底消亡越來越近了,他在被重新拉回到念海的過程中,來自靈魂深處的咆哮也隨之蕩漾開來。
“琳琅,你這狗東西,你就是千幻教的狗腿子。我就算死都不會放過你的,祭祀殿和大主祭不會放過你,整個葉林帝國也不會放過你,不會……”
釋放著黑色能量的魂種,強行拖拽著,將鄭爐的那一縷靈魂強行拉扯回縮,重新返回到鄭爐的頭顱之中。
鄭爐最後的掙紮和怒吼,此時還在每一個人的腦海之中回蕩不休,那正是來自靈魂最深處的咆哮。在場所有人,哪怕是琳琅和力狂的手下,看到這一幕都不自禁的感到渾身冷汗涔涔。
這是一名禦念後期強者,可以說他就算沒有站在世間武者的巔峰,但是距離那巔峰也並不遙遠,起碼已經將大陸上的武者九成九都遠遠的拋在身後。
然而就是如此一位強者,如今卻是就這樣在眾人麵前隕落,所剩下的就是那最後不甘、憤怒、怨恨和歇斯底裡。
琳鵠和伯卡等人頓時感到頭皮發麻,一連串的變故來的太過突然,讓他們幾個人一時間根本反應過不過來。
可到了這個時候,他們卻突然明白,自己等人所謂的計劃和籌謀,在對方的眼中,不過是一場兒戲。甚至自己等人的算計,不僅一直被人清晰的知曉,同時對方也一直在利用自己的計劃。
鄭爐會毫無防備的出現在這裡,會讓琳琅等人借助吳天發動詭異的手段,奪取鄭爐的靈魂化作傀儡,者完全就是琳琅原本的計劃。
“走,快走,再不走就……”伯卡沉喝一聲,在開口之後,連他都對自己發出的聲音感到有些不適應。因為那尖細的聲音,就像一位受驚的女子般。
隻不過他的聲音剛剛響起,卻是一道低沉嘶啞的聲音,突然傳遞了出來。
“現在走……,你難道就不覺得晚了點麼?”
伯卡和琳鵠震驚的轉頭望去,卻是見到此時的鄭爐已經緩緩的睜開雙眼,而此時的鄭爐那眼眶中,完全漆黑一片,根本沒有眼白,整個眼球都是墨色一片。
如此詭異的一幕擺在眾人眼前,琳鵠和伯卡也是大驚失色,甚至下意識的向後退去。似乎在這個時候,隻有距離身後的手下更近一些,才能讓他們兩人能多出那麼一絲絲的安全感。
“你,你到底是誰?”
琳鵠嘴唇顫抖著望向天空的鄭爐,用顫抖的聲音問道。鄭爐那完全漆黑如墨色般的眼球,根本看不到任何焦點,仿佛沒去看任何人,同時每一個人卻又感到自己被那詭異的眼睛凝視著。
“我,我當然就是我了,我是祭祀殿的大祭師……鄭爐!”
這話說的不急不緩,與平時鄭爐的語調和語氣完全不同,在場就算是有傻瓜,也不會認為眼前這個家夥,會是原來的那位大祭師鄭爐。
瞧著此時鄭爐的模樣,在場除了琳琅手下的幾個人外,所有人都感受到一種從頭涼到腳的滋味,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一位禦念後期的至高強者,就這樣被對方掌控,成為琳琅手中的戰力,這也隻是一個方麵。讓在場所有人,更加感到內心恐懼的是,如此強者就這樣失去了自我,那麼換做自己呢,哪裡還有半點反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