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月的聲音並不大,在她最初開口的時候,周圍人群裡還有一些細微的聲音傳出,可是當她講了幾句後,周圍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到她提到想要啟動陣法送走更多人,需要更多的強者以性命驅動陣法時,周圍直接安靜到了一種落針可聞的地步。甚至在這一刻,周圍連呼吸聲都已近完全消失,仔細看去會發現,周圍的人幾乎都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一來是對於肖月的話大為吃驚,他們沒有半點心裡準備,猛然聽到這個消息,哪裡還能夠保持冷靜。
眾人這個時候,感到是腦海之中,仿佛有一陣陣雷鳴聲回蕩,震的他們甚至感到腦海之中都變成了一片空白。
片刻之後,這些人才猛然間反應過來,不知道是誰先猛的吸了口一氣,好像是快要被溺死之人勉強浮出水麵時,近乎於一種貪婪的吸取著空氣。
周圍立刻有無數人跟著抽氣,這些人幾乎都是一個樣子,滿臉驚恐和不敢置信的神情在抽吸著空氣。
不管是那些威名赫赫的超級家族,還是帝國最強支柱的葉家和肖家,此時都是一個模樣,臉上一片灰敗,目光之中已經再看不出半點傲然之意,最後視線都集中在了肖月身上。
本來葉濤對於母親的話也非常震驚,隻是在這之前,母親就曾經偷偷向自己傳音,雖然沒有當時就揭開謎底,但是多多少少也算是給他提過醒,隱約間知道事情還會有某些重大轉折。
可以說除了肖月一直保持著冷靜,也就隻有葉濤是最快冷靜下來的人,他不僅僅最快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而且立刻又陷入了沉思中。
如果母親沒有特彆跟自己傳音說過那樣一番話,他現在可能隻會心中覺得暗爽,同時在暗暗看這幫人,對不聽自己勸說而自食惡果的痛苦嘴臉。
然而現在的葉濤,卻因為母親的一番話,又將自己擺在更高的位置,起碼是從一位未來國主的角度,去看待整個事情。在他重新去思考這件事的時候,他將母親也隻是當成一位決策者,從而拋開母子間的這層關係。
對於葉濤來說,這還是他首次以這樣的方式思考,連他都對自己能夠將自己擺在如此角度而吃驚,可是他現在卻連吃驚這樣的情緒,也隻是一閃而過,更多的反而是一種冰冷和默然的狀態。
整個事情在他的腦海中,如同流水般緩緩而過,每一個細節他都沒有放過。如果換做以前,他可能會因為事情的複雜,而且涉及到太多的勢力,而感到千頭萬緒理不清。
可是現在他卻第一時間,就將雙方分成了兩個陣營,一個是母親,一個是那些家族勢力。
發動這“天河倒懸”大陣的決定,十有是出自父親的決定,而母親隻是執行父親的決定。可是同樣是執行決定,但是不同人會得到不同的結果,而從母親的反應可以看出,眼前這個結果,包括各家現在的反應,正是她想要得到的。
她當然知道,每一個家族帶離的人數,控製在四百人是付出代價最小,也是最為合理的數字。
這個時候要轉移的部分,基本是家族之中的老幼婦孺為主,剩下的大部分武者反而要保證這些人能夠順利撤走。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離開的人數越多,家族在未來重建中也會相對更容易,甚至可以保證家族的根基損失縮減到最小。
至於為了家族的人能夠轉移,付出兩名凝念期和三名育氣期巔峰的武者,這樣的代價各個家族都是能夠承受的。
消息隻透露了這些,而各個家族自然都會考慮,隻要條件允許那就帶走更多的人。這個時候一些並不算太過重要的人,隻因為與家族主事者關係親近,自然而然會獲得轉移的資格。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屬於家族主事者親信的武者,會儘可能的少犧牲,而是帶著一同撤退,讓那些關係並不是太近的族人,負責留在外麵抵抗千幻教,他們的結局不用想就知道。
而這些家族在不理肖月的要求,自顧自的將人帶來此地的情況下,他們認為以各自家族的地位,即使肖月明知道他們不聽命令,感到極為不滿,也沒有辦法奈何他們。
這些等於是肖月的前期布置,她將一部分重要的消息隱去,卻以國主和她這位夫人的命令傳遞出去。如果這些家族遵守,那麼到了這個時候,便不會有任何尷尬的局麵。
可是他們並未聽從,而這也是肖月早就預料到的,她便在這個時候,將最後一個限定條件說出來。
‘你們判斷的沒錯,我明知道你們違抗命令,也沒有辦法奈何你們。但是我卻不會去懲罰你們,規則本身就會懲罰你們,而你們違抗命令這件事本身,將會成為你們自己“釀”的苦酒,終將由你們自己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