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殷無流再如何瘋狂,再如何喪失理智,麵對如此驚人的變故,他自然不可能再保持原本的那種狀態了。
當那一連串爆炸開,尤其是伴隨著蝕月暗曜內部開始出現破碎,甚至感知中開始有瓦解跡象的時候,他整個人也仿佛被瞬間給驚醒了過來。
好像一個人宿醉未醒,腦子裡麵渾渾噩噩的,突然就被人丟入到了飄著冰塊的河水當中。伴隨著刺骨的冰寒和疼痛,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過來。
對於殷無流來說,他當然還有著之前那部分的記憶,隻是相對來說要稍微模糊一些。剛剛發生的事情,就好像是自己做了一場夢般。
對於現在的殷無流來說,最為直觀的感覺,就是現在的他相對來說更加清醒,同時他也已經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又一次被那個青年人給“陰”了。
到了此時此刻,殷無流也搞不清楚,對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算計自己的。是被蝕月暗曜逼迫的快要死亡時,還是他采用雷霆進行抵抗的時候,又或者是自己剛剛使用“九轉入月訣”的時候。
甚至於殷無流暗暗的思考,是否從自己穿過雷網,左風見到自己收取蝕月鏡的時候,就在暗暗的計算自己了。
如果是以前的殷無流,他絕不會這樣疑神疑鬼,他可能都不會在這些問題上糾結。因為一個自信的人,不會去糾纏那些細枝末節,或者說不會在已經過去的事情上,耗費太多的精力。
隻有像殷無流這樣,心神大亂的人,才會表現出眼前這種疑神疑鬼的模樣。
眼看著殷無流這副摸樣,傀襄在心中暗罵,自己怎麼就瞎了眼,選了一個這樣的家夥合作。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殷無流看起來竟然沒有趕快想辦法應對,還是在那邊胡思亂想。
“大人,掌月使大人!”雖然因為月宗武者環繞在周圍,無法靠的太近,可是傀襄大吼的聲音,仍然還是傳到了殷無流的耳中。
在那聲音傳來的同時,殷無流的臉上驟然抽搐了一下,就聽到傀襄大聲的道:“左風的目的就是要破開蝕月暗曜,而且越是這樣做,也就說明他越是忌憚,千萬不要受到他的影響,亂了自家分寸呐!”
當這聲音傳來的瞬間,殷無流猛然間醒悟過來,同時他視線的焦點處,正是此時左風雙手舞動的模樣。
看起來左風正在瘋狂催動陣法之力,讓那爆炸變得更加劇烈,雖然一時間還搞不清楚狀況,可是殷無流心中卻明白一件事。
即便暫時搞不清楚狀況,可越是敵人要做到的事情,自己就越要極力阻止,如此就不會犯錯了。
既然左風想要促進爆炸的效果,那麼自己便全力阻止。隻不過稍微感受了一下,殷無流就已經確定,想要在爆炸中心處動手已經不可能。
因為不管是自己調動的蝕月暗曜,又或者是那高度壓縮後的空間之力,本身就處在一種十分不穩的狀態下。
這兩股力量彼此碰撞後產生的爆炸,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夠阻擋得了的。彆說自己如今已經燃燒了生命和修為,哪怕就是從這一刻才開始,不顧一切的消耗來換取力量,也絕對阻止不了眼前的爆炸。
所以現在終於徹底“清醒”,同時又完全摒除“雜念”的殷無流,那顆屬於月宗掌月使的腦袋,也飛快的轉動起來。
“既然你想要利用蝕月暗曜,那我就讓你變成無根之水,如此我看你還能如何!”
在發出憤怒咆哮的同時,殷無流因為過於激動,臉上密密麻麻的皺紋,此時都在不受控製的抖動著。
而在殷無流聲音落下的同時,他也已經快速的凝結出了數個手印,然後向著空中的蝕月鏡注入進去。與此同時他那兩隻枯瘦的手掌,也在瘋狂的抓捏著,然後猛的向著上方托起。
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他和左風的動作,絕對會認為這是兩個瘋子,明明他們兩人的頭頂什麼都沒有,偏偏搞的好像能夠抓住或推動什麼一般。
隻是對於在場這些人來說,大家其實心知肚明,雙方已經開始了新的較量,而且是愈發激烈的較量了。
隻不過這一次的較量,左風先一步出招,殷無流屬於是被動應對。雙方間的勝負究竟如何,卻很難第一時間就看得清楚。
左風不斷的出手抓捏,好似將無數看不到的絲線,在不停的拉扯著。至於他所做的一切,其實看起來都是那樣的不明顯,甚至對於頭頂上方的爆炸,似乎並未產生什麼太大的影響。
可是真正身處在冰台上的眾人,此刻卻能夠清楚的感知到,左風正在努力的做些什麼。
那些混亂的空間之力在崩塌,並且在崩塌的過程中,還有著恐怖的能量在擴散出去。最為明顯的變化,當然要數那些空間之力破碎時,所釋放的恐怖破壞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