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陣法緩緩運轉起來,左風那提著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一點,但是他那攥緊的雙手,還是暴露了他此時仍舊有些緊張。
陣法的確在正常運轉中,不過這卻是在左風的控製之下,因為沒有十足的把握,左風必須要在出現變化的第一時間,就立刻做出應對。
然而左風不可能始終去操控,他必須要讓陣法自行運轉,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這陣法在未來使用的過程中,也必然會出現問題。
所以他必須要放手,讓陣法自行運轉起來,這也算是當下對於陣法的最後一次檢驗。
第一次構建的環形陣基,左風並不太擔心,因為其本身的狀態,其實已經可以肯定並無太大的問題。
沒有把握的是第二次構建的陣基,雖然大體結構上差不多,可實際上的差異卻並不小。所謂陰陽聽起來簡單,表麵上看起來也並不複雜,可實際上的差異卻天差地彆。
因為陣法構建的過程中,必須要將諸多因素考慮進去,有些符文是一致的,而有些卻是完全不同的。最終既要達到一種陰陽互補,同時又要做到彼此平衡。
這可不是將兩者各自的數量或能量加在一起,然後彼此相等就算完事了。中間需要考慮的因素就太多了,要麵對的變化更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要將各種變化考慮清楚,還要將它們存在的問題一一化解,所以就連親手布置陣法的左風,也沒有多少的把握,隻能夠先讓陣法運轉起來再慢慢觀察了。
隨著左風的“放手”,陣法在輕輕顫抖中,繼續在運轉著,隻不過陣法運轉的時候,明顯不太穩定。因為陣法本身晃動的越來越劇烈,同時那剛剛搭建好的兩道環形陣基,也在輕輕的顫動著。
心中“咯噔”一沉,對於眼前這種狀況,左風一時之間也有些手足無措。最糟糕的還是鳳離,如今極度的虛弱,可以用“消耗一空”來形容,它很明顯無法在這個時候給予自己幫助。
麵對這樣的結果,左風卻並未隨便行動,眼下的情況非常不穩定,而且是整體都不穩定,所以隨便去調整陣法,反不如先靜靜觀察,看清楚之後再有針對性的采取行動更好一些。
不得不說左風這心態的確強大,麵對這樣的情況,他還能忍住不胡亂出手。可能他在那種情況下,胡亂出手反而會讓陣法徹底崩潰掉。
對於此時的左風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度日如年般難熬,他想要做些什麼,可是又非常擔心盲目行動,不僅不會改善現狀,反而導致情況進一步的惡化。
因為眼前陣法出現的變化,並不是某一枚符文,也不是某一處小陣,或者是某一處位置出現了問題。
不管是以上哪一處出現的問題,左風都可以有所針對進行調整,又或者是進行修複,甚至可以將一個或幾個符文重新刻畫,
然而現在出現問題的位置,幾乎是整座陣法,這讓左風根本就無從分辨,陣法當中的問題到底存在於什麼位置。也可以說現在的左風,根本就無法從陣法當中尋找到問題所在。
正因為是麵對如此詭異的一幕,左風才會感覺有些不知所措,想要改變現狀卻根本無從下手。
懷著忐忑和焦急的心情,左風緊緊盯著眼前陣法,眼看著它顫抖的越來越劇烈,搖晃的幅度越來越大,雖還不至於在此刻就崩潰瓦解,可是這樣下去陣法很明顯也堅持不了多久。
左風不僅目光中充滿了掙紮和矛盾,還連續幾次伸手,似乎想要用手段去操控陣法,可最後他還是緩緩放下了。
也許有的人會選擇,出手將陣法強行給壓製下來,又或者是控製陣法強行停止運轉。
可左風的理智尚在,他很清楚在如今這種情況下,如果控製陣法停止運轉,不會有任何意義。
該存在的問題依舊存在,待到之後問題再爆發的時候,隻會變得更加棘手。到時候陣法不僅不會成為自己的助力,反而還會讓自己陷入更加危險的處境。
既然不能出手,左風也就隻能夠咬著牙,繼續等待下去,其實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這個時候到底在等待什麼。
‘我應該做些什麼的,可是眼下我又什麼都做不了,難道辛辛苦苦構建出來的陣法,就如此任由其自行崩潰瓦解掉了不成?’
左風內心之中非常矛盾,明明想要做些什麼,卻偏偏什麼都做不了。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現在會這般矛盾,更不明白自己每每想要做些什麼的時候,卻無法集中精神。
就在這種混亂的思緒中,左風感覺自己度日如年,內心更是痛苦煎熬著,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
然而在某一個瞬間,正在運轉中的陣法,突然發出了一陣輕輕的嗡鳴。看起來好像是陣法已經承受不住,馬上就要解體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