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的意思是說,草原族他們始終在隱藏著自己,隱藏著那顆複仇的心。”
左風忍不住向幻空詢問,這些年來所發生在坤玄大陸上的隱秘之事太多,可是真正能夠延續近千年,有可能一直影響到現在的卻幾乎沒有。
“我也不清楚,若是我真的知道草原族,或者說梵門這些後人到底有怎樣的想法和計劃,就不會到現在還很苦惱了。”
幻空在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那種情緒當中的複雜毫無掩飾,這些其實在聽到師父講述的時候,左風便已經能夠體會得到。
如果換作是當年的奪天山那些人,也許就不會像幻空現在這樣糾結,既然看不懂那就不看了,既然存在可能的威脅,那就將其扼殺在搖籃中。
可如今的奪天山真正的門主,是那位很久不曾公開路麵的幻生,幻空作為奪天山未來的門主繼承者,他並非是那種為了權力而濫殺無辜之人。
“我認識斯奇已經很久了,她並不是會算計我的人,斯蠻拓他們也是當初在玄武帝都,參加煉藥比試的時候就已經結識,他們……都是好人呐。”
左風其實已經能夠感覺到,師父到底要告訴自己些什麼,而他也不是那種遮遮掩掩的人,心中想些什麼,有什麼話便直接說了出來。
幻空在聽到他的話以後,再一次陷入了沉默,隨著兩人的不斷交流,幻空沉默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其實並不需要左風多解釋什麼,幻空也同樣與斯蠻拓等人直接接觸,對方到底是怎樣的人,他自然也能夠看得到。
草原族人並不清楚幻空的身份,這也更方便幻空在暗中偷偷觀察,可是觀察地越久,他越是感覺看不懂這些草原人。
這些草原族人並沒有外表上,或者說是外人傳說中的那樣野蠻,甚至有些時候他們還會表現出心思細膩的一方麵。
不過草原族人的嫉惡如仇,倒是沒有任何掩飾的展現在人們眼前,尤其是在對待敵人的時候,他們果斷且勇猛,留給幻空很深的印象。在對敵人出手的時候,在有些人看來十分殘忍的事情,對於他們來說卻稀鬆平常。
幻空畢竟沒有真正接觸過當初的梵門,或者真正的梵門武者,所以也不清楚這是梵門本來的特點,還是多年跟草原族融合之後所蘊育出來的性格特點。
不過讓幻空說一句心裡話,其實他很欣賞草原族這種愛憎分明,“有恩必還,有仇必報”的性格。
雖然這些草原族人,也表現出了對奪天山武者的仇視,然而這卻說明不了什麼。從奪天山武者進入極北冰原後的表現,彆說是草原族了,就連幻空都恨不得將那幾個家夥給直接掐死。
至於草原族眾人,在同自己這些人的合作中,也看不出有任何問題,而是真心將大家當作夥伴,甚至是能夠將生命交托的那種。
如此種種幻空全部都是親眼所見,所以他才會表現出現在這樣的的矛盾和糾結。
如果隻是停留在典籍,以及自己通過宗門和外界情報網獲取的信息,他相信草原族就是在醞釀一個巨大的陰謀。既要報複當年包括奪天山在內的幾個超級宗門,同時也報複那些如同蝗蟲般將梵門啃食一空的幾個帝國和勢力。
在真正接觸到草原族,並且以同伴的身份,在極北冰原冒險到如今以後,他原本堅定的心也開始產生了動搖。
到最後幻空借助自己在那石柱當中見到的變化,引出了一連串曾經的過往。至於左風要如何理解那段過往,又要如何去麵對草原族,幻空將決定權交給了左風。
左風之所以還要追問幻空,其實是因為他不光理解師父內心的矛盾,他如今的內心也同樣無法平靜。
師父幻空所介紹的過往,絕不可能是杜撰出來,那些都是血淋淋的事實,也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而那些跟自己攜手走到今天的草原族夥伴,他們不僅僅隻是草原族人,更是曾經那個被人覆滅的梵門後人。
如果換作左風自己,在某一天被家族長輩,告知了自己身上背負了如此多的血債,恐怕他也不可能放棄複仇。
幻空並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看法,這就等於將決定權,都交到了左風的手中。未來也許會有很多種可能,幻空隻是提前告訴左風,有一種可能也許是他不願意見到的。
即使左風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可能,但是他卻必須要為此做好準備,哪怕就隻是做好心理準備,也比毫無任何準備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