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拒絕?”安諾陰沉的念叨著這句詞。
“是啊.那毫無疑問是恩澤,即便是殘忍的恩澤。”老者拄著拐棍的兩隻手在輕輕地顫動,不知是在悲傷還是在憤怒,亦或者是兩者都有,“讓我們去聖選的要求,毫無疑問的踐踏了我們的信仰,這難道,還不殘忍嗎?”
“所以,雖然大部分人都選擇了前往聖都,即便丟掉信仰也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但是,終究是有一部分人,對信仰的渴求,要大於自己的生命.”
他側過深,伸出一隻手,展示給安諾看的,是自己身後的其他難民。
“我們.就是這樣的人。”
“但那盤踞了聖都的王不允許我們這樣的人的存在。”
“聖選是留給我們唯二的選擇,另一條,就是死.”
“西北方向的山之民願意庇護我們,不讓我們被強迫著背叛自己的信仰,派出了山中老人,打算將我們接到那大山之中生活,然而和我們一起走到了這裡,卻遇到了那清算不願聖選之人的圓桌騎士”
“真主啊我們究竟觸犯了何等罪責,才給予我們這樣艱難而痛苦的考驗”
他弓著身子,卻並非是對著安諾表達敬意,隻是太過於悲傷,顫抖的直不起腰,兩隻渾濁的眼中流淌出兩滴眼淚,然而沒等落地,就被這茫茫焦土蒸發的一乾二淨。
或許是老者的語言勾起了殘忍的過往,那身後難民隊伍中,也有很多人抹起了眼淚,低聲啜泣著。
安諾看著這哭泣的民眾們,本就沉重的心情,更加心如刀割。
騎士,什麼是騎士?
這本是一個美好的詞彙,強大,忠誠,善良,以身作則,保護民眾,都可以用來形容它,它絕對不應該和惡行沾染。
而現在.
“放心吧,老人家。”安諾將哭彎腰的老者攙扶了起來,看向聖城方向的目光,更加凶惡,“我會前去聖城,調查清楚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惡行.必須給予懲戒才行。”
他聲音沉肅,並未作出太大的保證。
騎士不應誇大其詞,但也要給予民眾安全感。
“我在看到那讓天空都黯淡的光柱的時候我就知道您是一個大人物”老人同樣攙著安諾的胳膊,深陷下去的眼睛之中還帶著晶瑩的光芒,“因此,大人,您不需要對任何人做出保證.您隻需要認真的恪守自己的理想就可以了。”
安諾目光微垂了一瞬,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老人家。”
“你先安排大家就地歇息吧,今天我來負責你們的守衛。”
“快到了,賓度卿,再堅持一下。”帕西瓦爾對著賓度說道。
三人之中,賓度的傷毫無疑問是最嚴重的。
他的雙腿近乎爛掉,血肉模糊,雖然已經結痂,但是絲毫看不出好轉的跡象,現在甚至走路都需要貝狄威爾和帕西瓦爾的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