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姐姐,”林安安也出聲安撫,“江城大學很有名的,那裡的同學們也都很友善,你一定會喜歡那裡的。”
“是嗎?”林楚楚問。
她可還記著林家爸爸說的,讓她學習如何做一位名門淑女,現在的大學都教這些嗎?怎麼和她在網上看的不一樣呢?
若是真的學這些沒用的,還不如回去喂豬呢。
“對了,禮年,”林家爸爸突然想起什麼,轉移話題到一直默默進食、不發一言的溫禮年身上,“溫老板是不是明天回國?”
溫禮年抬頭如實作答,語氣恭敬禮貌。
“是的,家父明天就回來了。”
林安安偏頭看向坐在她身邊的溫禮年,那雙水靈的大眼睛裡滿是同情和憐愛,開口時語氣甜膩得像化了一半的蜜糖。
“溫叔叔明天晚上才到,可憐我的禮年哥哥下了班就要趕去機場。”
林家媽媽一眼就看穿了女兒的心思,淺笑著打趣,“如果你心疼禮年,可以陪他一起去,還能順便把晚飯給他送去。”
林家爸爸開懷大笑,“是啊,反正你遲早都是要做這些的,早幾年晚幾年還不是一樣。”
溫禮年嘴角笑容弧度不變一分,就好像嚴格執行著輸入程序的精密機器,但林安安早已經被長輩簡單的幾句調侃逗弄得雙頰羞紅。
“還早著呢,起碼也要等姐姐出嫁,才輪得到我和禮年哥哥的事吧!”
林楚楚一個手抖,“砰”的一聲,銀叉掉落在地。
林楚楚順勢低頭看去。
粘了溫禮年那份牛排油漬的銀叉在地上張牙舞爪地翻滾了幾圈。
最後還是抵抗不了地心引力,靜靜地找了個地方躺平,再不做任何掙紮,像是死了。
林楚楚以前從不覺得一個人的話有任何分量的。
畢竟人會說謊、會誇大,會根據自己的立場和處境說些違心的話。
是非對錯、真真假假都要從自己最根本的感受上來判斷。
直到林安安簡單幾句話將她心裡那還沒來得及茁壯成長的、命名為愛情的小樹苗連根拔起,林楚楚才發現過去的自己實在太過天真武斷。
說不上難過,也沒受什麼委屈。
畢竟任誰來看林安安和溫禮年無論在家室、外貌、能力上都是兩小無猜、天造地設的一對。
而她一個在偏僻窮困鄉村度過了人生大半時間、連個拿得出手的文憑都沒有的社會閒散人員,一個靠血緣關係硬擠進他們那個圈子的“局外人”,是不會和這裡的任何一個人有開花結果的機會的。
“換一個吧!”林湛皺眉說著,從阿姨手中接過乾淨的叉子放在林楚楚餐盤邊。
林楚楚壓製住內心難以言說的苦澀,抬眼望著對麵正滿眼期待她回應的林安安,心中猛地重重一沉。
真的很難。
在遭受打擊後仍舊竭力保持平時的風度和做派真的是很難的一件事。
“沒這些講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