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晉擺了擺手,示意馬戶將耳朵上的布條先摘下。
“嘶...”
布條被扯下的同時牽動了傷口處黃褐色的血痂,頓時讓馬戶倒吸一口涼氣。
柳濟文湊過去仔細的看了看後,皺眉道:
“馬將軍的傷勢並無大礙,隻是這創口生了瘡瘍,已有許多膿血。”
“若是放任不管,則愈加糜爛。”
這時,缺了一隻耳的馬戶奇怪道:
“咱明明用烈酒淋過創口,為何還會生出瘡瘍…”
“莫不是這酒不夠烈?”
徐晉聞言一陣無語,這個土包子…
能用來消毒的酒精都是七十五度左右的,這嶺南所謂的烈酒頂多也就二三十度,差得遠了。
在仔細查探過傷勢後,柳濟文略加思索,便準備設法先將那膿血引出,再輔以幾味草藥敷在創口處。
“老夫這回走的匆忙,卻不曾攜帶麻藥,不如派快馬去取如何?”
“神醫儘管施展手段便是,些許創傷要甚麼麻藥!”
馬戶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扛得住。
古有那關二爺刮骨療傷,咱老馬也是刀山火海滾過來的。
這點疼痛怕什麼?
柳濟文聞言也不再多說,而是從隨身背著的箱子中取出一卷厚厚的布搭鏈,攤開後裡麵彆著各式各樣的刀具和銀針。
看見這些熟悉的家夥什,徐晉的胸前便開始隱隱作痛,他怪笑一聲,不懷好意的向馬戶看去。
將一柄小刀在火上烤了烤後,柳濟文全神貫注的開始為其清理傷口。
先是將那爛肉割開,頓時鮮血混著黃白色的濃汁便淌了出來,滴在地上啪啪作響。
馬戶牙關緊縮,他悶哼一聲後臉漲的通紅。
雖然非常疼,但他還能挺住。
誰知那柳濟文接著又對創口使勁擠壓起來,瘦巴巴的手指像練過鷹抓功一般,力氣頗大。
隨著額頭的汗珠越來越多,馬戶再也忍不住了,這簡直比耳朵被整個砍掉還疼。
“啊!疼死老子了!”
......
思明府城東市中,這裡平時乃是一片商坊,亦有許多小販在此兜售瓜果席履,十分熱鬨。
不過今日,這裡卻被保鄉軍臨時征用了一天,用以舉辦封賞典禮。
這也是老傳統了,每次大戰後徐晉皆會當著全體兵將的麵封賞有功之士,用以來激勵其他士兵。
而這回,就連城中的百姓們也可以在外圍跟著熱鬨。
當瞧見那數千名威武不凡.隊形森嚴的士兵,不但站姿一致,甚至連表情都一模一樣,老百姓們都由衷的發出感歎。
難怪朝廷的官軍打不過人家呢...
過了一會,大將軍徐晉便隆重登場,他今天身披明亮的鎖子甲,頭戴一頂彩羽盔,腰間則斜挎著一把長刀。
在這套甲胄的襯托下,那本就魁梧挺拔的身姿顯得更加氣度不凡。
見到大將軍,保鄉軍的士兵頓時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崇敬之情溢於言表。
宣講完畢後,封賞的環節也正式開始。
在吏員的朗誦中,作為先登功臣的前將軍馬戶也是第一個登場,此時的他頭上還纏著紗布,模樣十分狼狽,但可沒有一個人敢嘲笑。
前將軍的悍勇眾所周知,可以說是大將軍座下第一猛將。
“茲步軍統領馬戶立先登之功,陣斬一十有八...”
“奉大將軍令,今加封千戶,賞銀一千兩,賜寶刀一口.地二百畝...”
馬戶嘿嘿一笑,便從小吏手中接過那張絹布。
封賞什麼的其實他並不在意,反正孤家寡人一個,屬於有錢也沒處花。
不過能在弟兄們麵前亮個相,還是讓他十分興奮的。
接下來,便輪到了騎兵統領羅真,他也獲得了五百兩銀子的賞錢,以及一百畝的賜地和快馬兩匹...
“還愣著乾啥,叫你呢!”
羅阿牛一臉憨笑的站在兵群之中,看的如癡如醉,這時他似乎聽到了小吏在喊自己的名字,而身旁的什長以及其他同袍則投來了豔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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