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某就推心置腹了,希望巡撫大人不要怪罪。”
黃承昊躊躇片刻後表示,自己的確有降賊之意,畢竟廣州城雖有數萬將士守城,可周圍諸府卻無甚兵力,更無人敢來援助。
那保鄉軍都不用攻城,隻需豎壁清野圍困一年半載,廣州城便會斷糧而潰,屆時隻恐會有人相食的慘劇出現。
見沈巡撫聽的麵色愈加難看,他又連忙道,觀那廣西徐賊行事向來磊落,信譽甚佳,此前投誠的大明文武官員皆過得不錯。
雖說談不上重用,但至少也沒過河拆橋。
“適才所言,不可再議。”沈狄龍罕見的沒有發怒,隻是長歎一聲“若不是本官對你知根知底,否則我都該懷疑你是不是那徐賊派來的說客了。”
“若本官就這麼降了,又怎能對得起這身大明官袍。”
黃承昊先是一驚,心中又逐漸安定下來。
看來沈巡撫的抗賊之心也不是那麼堅定,否則以自己今日所言,絕對能扣上一個“禍亂軍心”的罪名。
次日,廣州城下。
蕩寇大將軍馬戶並未收到城中回信,看這情形明軍是打算負隅頑抗了,於是乎他便向各部下令準備攻城。
此次攻城前的準備與往日大有不同,根據大將軍的交代,東征軍采用了特殊的塹壕戰術。
廣州城是一座堅城,護城河之類的防禦措施應有儘有,城樓上的火炮也不在少數,以居高臨下之勢射界極廣,如果東征軍還像以前那樣攻城的話傷亡會很大。
因此,士兵們會先在離城牆四五百步外,也就是對方火炮的射程之外,先挖一條呈包圍狀的半圓形塹壕,深度標準在三尺半,而挖出來的土直接堆在地麵上,化作胸牆。
接著,由這條基本塹壕出發,士兵朝城牆方向“之”字型繼續挖掘,這種鋸齒狀壕溝可以有效降低守軍正麵炮火的殺傷力。
這時,東征軍便可將火炮拉來,借助胸牆的掩護炮擊明軍,若打擊效果不佳,則可如法炮製,繼續挖掘第二條第三條塹壕,隨著工事推進,火炮的威力也會越來越大。
此前,徐晉便與諸參謀大臣和參謀顧問就如何攻占廣州城一事進行討論,大夥意見不一,但基本可以概況為“圍困”“硬攻”“勸降”這三條。
圍困的話,是損傷最小的方式,但太過耗時,如果廣州城一年未破,東征軍這四萬將士就得被栓上一年,這是徐晉無法接受的。
要知道,保鄉軍一共也就八萬人。
硬攻的話見效倒是快,不過此城十分堅固,防禦工事又多,棺材雷戰術恐怕難以奏效,即便能勝,也要拿成千上萬條將士的命去填才行。
勸降就不用說了,這個隻能用來當輔助,降了固然皆大歡喜,但也得做好打硬仗的準備。
苦思良久後,大將軍徐晉這才想到了這個攻城之法。
“弟兄們,加把勁!”
廣州城下塵土飛揚,密密麻麻的保鄉軍士兵像蟻群一般,用手中的那柄小鏟從地上挖出一捧又一捧的泥土。
在各部中低級軍官的身先士卒下眾人分工明確,有的挖土,有的往竹籃裡裝,然後倒在地麵上。
還有少量擅長土木作業的工兵,則不時的對著那些挖錯的地方指指點點,糾正大夥的挖掘軌跡。
這副熱鬨的場麵,將城頭上明軍看的是目瞪口呆。
“賊軍此舉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