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徐晉對這遼東祖家的心思很了解,他的反應就是無所屌謂。
大夏往往第一次開出的價碼都是最高的,如果這舅甥倆及時投誠,雖然軍權和門閥特權會被剝奪,卻仍會被大夏視為有功之士,彆的不說,一個閒散官職加賞賜是少不了的,如果自己再努力些爭氣些,未必不能在大夏的軍伍中做出一番成績。
最差的結果也是成為富家翁安度餘生,大夏政權還是比較有信譽的,一般不會過河拆橋。
反過來說,如果遼東夏軍已經開始攻擊寧錦,甚至已將那些重鎮挨個拔掉,那麼祖大壽吳三桂投不投降已經沒意義的,主動投誠那叫濡慕王化,被動投降隻是貪生怕死罷了。
眼下沈陽地區及周邊的夏軍兵力有五萬多,徐晉一方麵令馬戶率人暗地朝廣寧城方向進發,屆時與李定國部彙合,而主力則仍需要在沈陽駐紮個把月,這裡作為偽清的老巢,女真人是非常多的,不把這些個旗人清理出來,到時候很容易蹦出什麼遊擊隊複國組織惡心大夏。
同時,徐晉還向雷老豹發了一道秘令,讓他這段時間盯住祖大壽和吳三桂,如果這舅甥倆有什麼異動的話可先斬後奏。
雷老豹的人馬目前正與關寧軍混跡在一起,位於沈陽東北八十裡處,這裡可以截斷撫順鐵嶺清軍的支援路線,不過這兩地的韃子本來就不多,又以蒙八旗為主,自打沈陽開戰之後,這些蒙古韃子已經沒人敢來了,估計多會多半早已回了草原老家。
沈陽覆滅前幾日,城中已是混亂不堪,不僅各種糧穀油肉漲到離譜的數字,甚至多數店鋪已經關門歇業,那些頗有家資的富人試圖賄賂清兵,帶一家老小偷偷出城,但基本都是錢花了事沒辦了。
這時,沈陽城雖然混亂卻還有最基本的秩序,畢竟八旗兵的威懾力還在,人家隻是暫時顧不上管這點破事而已。
直到城破當日,當見到零零碎碎的清兵丟盔棄甲往城裡逃竄之後,沈陽的百姓瞬間炸開了鍋,那些往日高高在上的旗人老爺自然驚恐萬分,他們都很清楚這一幕意味著什麼。
戰無不勝的大清國竟然被人家打進了都城!
而反觀那些長期飽受欺壓和剝削的漢人,則麵露狂喜的呐喊起來,無論男女老少在一刻都是熱淚盈眶,剃辮令還未頒布呢,這些人卻早已在第一時間就割掉了那根討厭的鼠尾。
當然,倒也不是所有漢人都這麼高興,就像沈陽城中那些漢人富商和包衣,他們的反應則是汗流浹背,要知道這些人的利益早就跟大清綁在一塊了,定然會憂心起自己的命運。
總而言之,在短暫的歡喜過後,沈陽城裡的漢人則立刻清醒過來,他們意識到報仇雪恨的機會來了,於是這些漢人農奴高喊“殺清妖”的口號,拎著柴刀竹矛之物,挨街挨巷的搜尋女真旗人,隻要逮住一個便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這一天是所有沈陽旗人的噩夢,無論再堅固的圍牆都無法阻擋那些數量龐大的暴民,暴民們用各種手段破壞大門攻入後見人就殺,男女老少都不會放過,隻有高喊“我是自己人!”才有可能逃過一劫。
殺紅眼的漢民屠光了一戶又一戶的旗人,接著又將主意打到那些清軍潰兵身上,於是許多進城躲藏的韃子便被揪了出來,此些人原本都是個頂個的老爺,但現在早已被城外的夏軍和城內的暴民嚇破膽,彆說反抗了不尿褲子就算好漢。
這些旗兵的下場都很悲慘,落在漢民手中的他們用千刀萬剮來形容毫不為過。
沈陽的漢人之所以有這麼強的戾氣,無非民族仇恨這四個字,早在努爾哈赤時期,那會的後金都城還是遼陽,由於努爾哈赤嚴重歧視漢人,並搞了一係列大屠殺政策以及剃發異服,導致遼陽漢人的反抗非常激烈。
那些百姓對韃子恨之入骨,不僅襲少落單的後金官員,甚至還給井水食物中投毒,努爾哈赤殺的人頭滾滾,但依舊無法完全製止漢人的反抗鬥爭,這讓住在遼陽城的所有八旗貴族都非常沒有安全感,後金也陷入了統治危機,之後,努爾哈赤才遷都到了沈陽。
數十年時間過去,當初的遼東土著漢人恐怕早就被韃子屠殺的差不多了,而如今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漢人,許多都是清軍擄來的關內百姓,他們的兄弟父母被韃子屠殺,姊妹妻女被旗人淫辱,糧食錢財都被奪走,自己也淪為連牲口都不如的農奴,簡直就是血海深仇。
以往,迫於八旗的刀鋒太過銳利,這些漢民隻能咬碎牙往肚子裡咽,但這種因仇怨而造成的心理壓抑,一旦找到機會釋放後便會掀起洶湧濤浪!
直到夏軍陸續進入沈陽城後,城中的場景就連這些見慣生死的夏軍都感到毛骨悚然,放眼望去,街上到處都是血淋淋的殘肢斷臂,樹杈上屋簷下以及木杆上吊著一顆又一顆的頭顱,寒風一吹這些搖搖晃晃的頭顱就像風鈴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來到了食人族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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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些屍骸軀乾上的衣冠來看,基本都是旗人和旗兵,從他們扭曲的表情來看,似乎在死前都遭受了痛苦的折磨。
直到夏軍逐漸控製各條街巷之後,那些殺紅眼的漢民才逐漸冷靜下來,而這個時候還有不少人義憤填膺的表示,城裡的清妖還沒殺完了,希望王師能幫忙屠城。
大夏自詡為文明國度,自然不會做屠城這種極為反動的事情,作為一名軍人殺光戰場上的敵人乃是職責,但通常情況下他們並不會對平民出手,除非接到上峰命令。
事後據統計,在這場反抗運動中,沈陽城裡晝夜之間有一萬三千多旗人被殺死,被割下來的頭顱不僅塞滿水渠,連水井和茅坑都給堵住了,參與殺清妖的漢民可以說是十有八九,上至六十歲的老叟,下至十一二歲的孩童都親自上陣。
越王徐晉在得知此事後反應平淡,並沒有責怪這些老百姓,天道好輪回,種什麼因得什麼果,這都是野豬皮造的孽,怪得了誰?
什麼?
你要問大夏在中南半島和倭國造的孽怎麼算?
不好意思,大夏不搞喪心病狂的種族屠殺,人家那一套的官方名稱叫做“良性滅絕”,而且是有計劃的分批次多段執行,不僅手段相對溫和,而且整個過程須曆經數代人,從文化到人種全部抹掉,幾百年後隻能從曆史和考古遺跡上得知該族群曾經存在過,這個技術含量很高的好吧。
再說了,大夏是唯物主義國家,就連道爺也是為國家服務的,壓根不信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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