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這背後人厲不厲害,他們意欲何為,我隻在意,皇後這次到底死不死!”
白瑛站起來,神情惱火,看著張擇。
“你還笑,本來今日楊氏的案子就了結了,現在又耽擱了!”
借著來詢問昨晚皇後罵了什麼話做案卷,張擇來見白瑛,將朝堂上發生的事親自講一遍。
皇帝說先查清楚杜氏,再說楊氏的案子。
“杜氏會不會翻供?”白瑛來回踱步,“會不會說是你指使的,是你逼他們指認楊氏?”
王德貴伸著手攙扶,小聲勸“娘娘走慢點。”
張擇說:“說我逼供算什麼稀奇,人人都這樣說我,陛下聽膩了不會在意,至於杜氏,做出這種事,陛下恨極了他們,他們說什麼陛下也不會信了,垂死敗犬亂吠而已,要說影響也有影響,皇後一時半時不會死,但你放心,楊氏不死也要脫層皮,對娘娘沒有威脅了。”
說著看著白瑛笑了笑。
“娘娘彆怕。”
白瑛撇嘴:“我有什麼好怕的,要是怕我也走不到今天。”憤憤坐下,抬手捶打旁邊的靠枕,“我隻是覺得晦氣,怎麼運氣這麼不好?明明都要結束了,又被橫插一腳!”
……
……
“小郎,小郎。”
午後的樓船上,上官駙馬的腳步聲打破了平靜。
雖然這樓船是他為上官月打造的,但為了避免激怒公主,他幾乎沒有來過。
上官月穿著裡衣從屋內跑出來“您怎麼來了?有什麼吩咐,讓人喚我就行。”
上官駙馬臉上滿是笑,但神情又似乎很傷心。
“等不及等不及。”他說,催促上官月,“穿的太單薄,快進去說。”推著上官月進了屋子。
室內暖意濃濃,窗簾低垂,一片昏暗。
左邊的臥房門打開,上官月顯然是在睡覺中被喚醒。
上官駙馬的視線落在右邊,看到那邊也有屋門緊閉。
他是第一次來樓船上上官月的歇息所在,屋子還不小,那間屋子是做什麼的?
不過也隻是視線過念頭過,並不詢問。
吉祥捧茶進來,遲疑一下,說:“駙馬,公子,會客廳收拾好了。”
上官駙馬擺手:“不用,就在這裡說。”
吉祥不由看了眼右邊的屋門,罷了,就算現在回避了,不管駙馬說了什麼,公子還是會告訴她的。
他不再說話,退了出去,關上門。
上官駙馬顧不得喝茶將朝堂發生的事一口氣說了,當聽到那個書令史站出來的那一刻,上官月也忍不住身子發麻。
“小郎,這個人是你安排的嗎?”上官駙馬激動地問。
他安排的人其實是公主,隻不過被辜負了。
那這個人…
他不相信有人這麼多真的在整理他父親的案子,他自己查過了,他父親的案子,說不清道不明,也不值得無關的人關注。
這人,隻能是人為安排的。
是白籬,白籬說的,那個希望。
但有些事知道人越少越安全。
上官月看著上官駙馬,點點頭:“我讓蔡掌櫃他們準備了。”又補充一句,“但具體怎麼做的,我尚未來得及問…”
上官駙馬撫掌打斷他:“做的好,做的好。”說著眼淚再次流下來,“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太突然了,我,當時我在朝堂上,聽到那衛行說的話,還以為是做夢,像做夢一樣,我準備好久了,我一直等著這一天——”
他聲音哽咽,語無倫次,抬袖子掩麵。
上官月看著哽咽的上官駙馬,自己的眼也酸澀起來。
上官駙馬準備了那麼久,而他卻沒有告訴他,而是找了彆人,但上官駙馬看到機會,毫不遲疑撲出來了。
“多謝…父親。”上官月俯身叩頭,喃喃說。
父親這個稱呼他聲音小,上官駙馬又沉浸在悲傷中沒有聽到。
“快起來,說什麼謝。”上官駙馬說,抬袖子擦去眼淚,“我是來特意給你說一聲,我立刻要回刑部去盯著。”
他臉上滿是喜色。
“此案可以將先太子和先帝的事歸結為奸臣離間挑撥,先帝是被蒙蔽的,不僅對太子如此,其他皇子也是如此,這對陛下來說,是向世人證明與先帝本是父子情深的好機會。”
“這是個好時機!”
“我一定要好好盯著,一鼓作氣,給你父親…”
他看著上官月。
“…母親洗去罪名,你們一家恢複身份。”
上官月跪坐在地上再次重重一禮。
……
……
上官駙馬的腳步遠去了,上官月還俯頭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
直到另一邊屋門響動。
上官月歪著頭看去,看到白籬站在門邊對他笑。
“恭喜上官公子。”她說。
上官月抬起身子,他不問她怎麼做到的,隻鄭重一禮:“多謝白小娘子。”
白籬笑盈盈說:“不用謝,是我們運氣好。”
運氣好嗎?上官月想,唉,這種好運氣,其實是因為他們運氣不好在先才有的。
他站起來,笑著點頭:“對,是我們運氣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