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定然是絕頂高手,竟能潛入皇宮,刺殺二皇子,最後還逃之夭夭,陛下震怒,全城搜捕刺客。”
陳禮感慨道,他對於二皇子沒有好感,卻也不反感,隻是對於武林高手的實力很驚歎。
薑長生皺眉,皇宮內不是有通天境高手嗎,怎能讓刺客得手?
太扯了!
莫非是那些權貴所為?
可皇帝能允許那些家夥對自己另一個兒子出手?
薑長生問道:“二殿下沒有大礙吧?”
陳禮道:“說是重傷,應該不會要命,否則洪大將軍非得發瘋不可,二殿下的母親可不是善茬。”
薑長生突然看不懂皇帝了。
上次與清虛道長聊後,他猜測自己被調包很可能是皇帝所為,天大的權貴除了皇帝,還有更大的?
若是皇帝所為,那就好解釋了,皇宮內高手如雲,想要將他帶出去,何其難,若是皇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就能解釋得通,但皇帝放任那些人對自己另一位兒子出手,這是什麼意思?
他非要將自己的兒子斬儘殺絕,莫非他這位皇帝才是真正被調包的?
到現在,薑長生也想不明白皇帝為何要讓人將他調包。
“聽聞你將那妖道弄傷,乾得痛快,妖道受傷後,陛下就很少再見他,不過最近陛下一個月上朝四五次,不知在宮裡搞些什麼,如今二殿下又受傷,朝堂人心浮動,宰相竟然趁機想讓太子監國,真是荒唐,若來日父子二人出現間隙,那江山豈不是要動蕩?”
陳禮提起朝堂上的事情便義憤填膺,根本不忌諱皇帝、太子。
薑長生問道:“陛下同意了嗎?”
陳禮道:“不清楚,當日,陛下並沒有上朝,三省的大人們將事情告訴陛下後便沒有了後音。”
大景朝實行三省六部之製,與華夏的某些朝代很像,但又有些不同,三省分彆為中書省、門下省和尚書省,地位高於六部,皆是二品重臣,直麵皇帝,而宰相乃三省之首,與三省同級,但在權力上要高於三省的重臣們。
薑長生好奇問道:“陳大哥,你呢,到底支持哪位皇子?”
在朝做官,豈能不站隊?
陳禮道:“我自然是尊太子,自古以來,嫡長子為首乃正道,隻是太子提前掌權,患大於利。”
我擦。
你他娘的竟然是太子黨!
薑長生無語,不過陳禮應該不是與他為敵,否則也不會說出那麼多大逆不道的話。
“說起來,陛下對太子殿下的態度時好時壞,近些年來,甚至開始冷落皇後娘娘,或許陛下開始忌憚皇後娘娘的派係。”陳禮感慨道。
薑長生問道:“皇後娘娘的派係很強?”
皇宮裡的事,他在道觀內很難了解,清虛道長也不會多說。
陳禮歎氣道:“豈止是強,已經能撼動國本,京城駐紮的禁軍之首乃皇後娘娘的兄長,三省之中有兩位是皇後娘娘的弟弟,陛下當年起事,靠的就是楊家,陛下娶了皇後娘娘,楊家鼎力支持,方才有錢財招兵買馬,那時的楊家乃一方巨賈,傾儘家財,支持陛下,男兒給陛下當兵當將,才子給陛下當謀士,潮起潮落,無論陛下勝敗,楊家一直跟隨,是陛下最信任的力量,直到幫陛下打下這大大的江山。”
薑長生恍然大悟,突然明白皇帝為何要調包他。
他對假太子也產生了一絲同情。
這家夥注定悲劇!
皇帝調包他,有朝一日再揭露假太子並非親生,不就能廢太子?
楊家雖怒,卻也找不到真太子,隻能放任其他皇子登基,楊家就會被逐步削弱。
不過楊家還有一張底牌,那就是四皇子薑譽。
等等!
那薑譽……
薑長生心寒,虎毒不食子,可他的父皇真夠狠辣的。
大景以信義為國本,皇帝當初許諾打下江山,與楊家共分天下,自然不能直接滅了楊家,他需要手段,需要理由。
這些年落馬的重臣誰不是被按了造反、欺壓百姓等等罪名,正因如此,皇帝仍沒有丟掉信義,是那些臣子作死。
陳禮又跟薑長生聊了一炷香時間,他離去後,薑長生仍在屋內想著心事。
帝王之家沒有親情,原來不是空話。
薑長生心中感慨,他對當皇帝沒有興趣,現在讓他當皇帝,他都不知該如何管理王朝,但被這樣算計,即便是自己的父親,他仍不爽。
還是那句話,此仇不報,非君子!
薑長生的眼神閃爍,漸漸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
皇宮,二皇子的寢宮內。
頭發半白的薑淵坐在床邊,望著床上的薑明,滿臉心疼之色,薑明已經醒來,但臉上毫無血色,嘴唇乾裂,與當日在龍起觀的意氣風發相比,判若兩人。
“明兒,以後少出去,雖天下已定,但前朝餘孽仍在,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