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修一聽這冒失鬼去追了,驚訝站起,牛先生卻擺手道“稍安勿燥,我看西兒玄根覺醒,功力大漲,正好借機試煉一下。”
江南姑蘇城外,暮色降臨,飄起細雨,山水間彌漫著朦朧的氣息。
一位白衣青年從遠處而來,他步履從容,不急不徐,但身上卻略顯狼狽。衣衫沾滿塵汙,發髻淩亂,顯然很久未細細整理。
官道上冷冷清清,時而有馬車飛馳而過,濺起泥水。青年直皺眉,顯然對這惡劣的環境很是不適。
這時,一匹棗紅色的駿馬迎麵飛馳而來,馬上之人身手利落,縱向躍下,向青年拱手,“得知少主駕臨,‘蒲公英’地支十七號特在此迎候!”
擎天淡然擺手,“已經沒有什麼少主了,你眼前之人背離家族,被人唾棄,根本擔不起這個稱謂!”
那人一愣,脫口道“可是少主,我們奉命要給您一切支持。”
“不必了!”擎天擺手,繼續向前。
“這裡備有盤纏,請少主收下!”那人緊緊跟上。
擎天甩過淩厲的眼神,如劍光劃過,那人的心猛然抽緊,“彆再跟著我,否則後果自負。”
擺脫糾纏,擎天長出一口氣,轉念想起那人手中沉甸甸的錢袋,又心生向往。屠晚離開,他心急如焚,一路尋來,可謂酸甜苦辣鹹,五味雜陳。
體會最深的就是“錢”,這東西太重要了,不但能果腹安身,還能買來微笑、尊嚴等等,可偏偏這東西正是他現在最缺少的。要不是高貴冷傲的秉性,他剛才肯定會飛撲上去將錢袋搶到手中。
他不禁苦笑一聲,原本高高在上的貴公子,不食人間煙火,不知柴米油鹽貴,如今顛沛流離,落魄至此,也是人生一段彆樣的經曆。
暮色漸濃,小雨更疾,遠望姑蘇城點點燈火,河麵漁歌聲聲,寒山寺暮鼓傳來,他卻停下腳步,囊中羞澀,連住店的錢都沒有,到了城裡也是遭人白眼。
旁邊正好有一座山神廟,雜草叢生,遍地瓦礫,雖然破敗,也能遮風擋雨,安身落腳,風雨之夜,這是個好去處。
擎天走進去,雖然有心理準備,裡麵境況之糟糕,還是讓他眉頭緊皺。神像早日坍塌,遍地乾草,黴敗混合著糞便的味道撲麵而來,還有幾隻老鼠從草中竄出,歡迎他的到來。
擎天摒息大袖一揮,蕩起強風,乾草灰塵連同異味從門窗飛出,氣流衝撞,房頂差點被掀翻。
做完這些,擎天感覺好多了,氣息也舒暢了。他飛躍上房梁,躺在昏暗的角落,一會兒睡意降臨。
正在這時,廟門被推開,一個老嫗衝了進來,她神色緊張,先察看四周,確認無人,才飛快關上門。
在她出現的一瞬間,擎天收斂氣息法力,隱匿於無形。因為他感到這老嫗身上法力衝撞,氣息紊亂,很可能受了傷。
她一頭發白,臉上皺紋密布,是一張陌生的臉龐。可擎天卻能感到一股似曾相識的氣息,這人是誰?
他思索著,繼續按兵不動。那老嫗打坐調息,片刻氣息趨穩。
她從懷中拿出一個青色的小鼎,細細端詳,這鼎巴掌大小,彌漫著怪異的氣息,在虛與實之間變幻,似有似無,好像一團光影凝聚,隨時會消散。
把玩片刻,老嫗臉上露出愜意的表情。忽然外麵一陣疾風掠過,傳來一聲嬌斥,“知道你躲在裡麵,快出來受死!”
老嫗身軀一震,第一時間掌力牽引,小鼎飛起藏在房梁之上。
“老東西,藏頭縮尾的老烏龜,有種出來與本小姐一戰。”
三番五次叫陣,老嫗也怒火中燒,聲音嘶啞,“死丫頭,一路緊追不放,當我怕你不成。婆子這就劃花你的臉蛋,看你還敢囂張得意?”
她飛身出去,掌力澎湃,與少女過了幾招,強力撞擊,轟然巨響,餘力伴隨疾風狂泄,連山神廟都抖了幾抖。
那少女一身黑身,殺機淩厲,兩人鏖戰,不分上下。擎天看著這少女也十分麵生,她身上散發強大而陰冷的氣息,給人徹骨森寒的感覺。
擎天並不打算出手,江湖爭鬥,正邪對錯分不清楚,更懶得理會。自從找回濯清的記憶,他性情大變,什麼江湖道義?什麼替天行道?往往隻是利己的借口,根本與正義沒有半點關係。
坐觀虎鬥,一時分不出勝負。他將目光投於小鼎之上,離他幾尺之遙,看得清清楚楚。青光彌漫中,鼎上麵細密的花飾銘文,怪異而陌生,根本沒有見過。
好吧,就叫你怪鼎吧。擎天暗自思索它的來曆用處,饒是他幾世記憶,見識廣博,也沒有一點頭緒。
他悄悄挪動身子,想再近一些,誰知怪鼎發出一道看不見光暈,他的頭腦瞬時空白,感覺自己被一隻大手握住,身不由已,跌入一個青色的詭異旋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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