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黑螭的聲音。
divcass=”ntentadv”裴液睜開了眼睛。
朝暉透過窗牗照進來,是雨後晴朗的早晨。黑貓蹲在枕旁,而在床邊椅上,是分明隻幾天不見,卻覺久違的白衣身影,女子半半遮住了朝陽,正安靜垂看著他。
裴液怔怔了一會兒,身體不自覺放鬆了些,嗓子有些乾啞道:“明明姑娘.”
明綺天點點頭:“感覺怎麼樣?”
裴液又怔了一會兒,斷開之前的血腥記憶猛地撞上了腦弦,他心中驚慌地一攥:“現在是什麼時辰.縹青”
“她剛剛離開。”黑貓道,“李蔚如那邊要人照看。”
“.哦。”裴液鬆了一口氣,仍怔怔地看著窗口,唇漸漸抿成一條發白的線。
“你昏過去後明劍主就來了,那人也離開了,沒再發生什麼事。”黑貓繼續道,“你睡了大概十四個時辰。”
“哦”裴液想起女子剛剛的問題,“我感覺還好身子和腦子都有些沉,彆的沒什麼。”
明綺天點頭:“那就好。”
裴液本來隻在最後一次神境展開中受到了衝擊,女子已喂過他丹藥,又為他調理過真氣,如今所餘,其實隻有詔圖入侵心境一事。
這事最嚴重,但也最難以解決。
裴液安靜了一會兒,轉頭看向黑貓。
“無洞說,他是少隴的戲主。”黑貓道,“另外兩人,一人是吞日會的【寒士】,一個應當是楊顏的那位師兄,楊顏說他叫孟離。”
“【寒士】本來活著,但無洞看向他後,他就持劍自儘了。”黑貓繼續道,“因此我們對這個戲主一無所知,僅有這個名號。”
裴液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我會找到他。”
“當然。”黑貓輕聲道,“我們一定找到他。這兩天仙人台已經把事情基本整理出了脈絡,更詳細的你可以去看。”
“嗯。”
“另外。”黑貓微微猶豫了一下,碧透的眸子看著他,“李縹青我還是沒有告訴她你心神境中詔圖的事情。”
裴液怔然無言,良久,才又輕輕“嗯”了一聲。
嗓子有些啞道:“嗯沒必要告訴她。”
然後他看向床邊的女子:“明姑娘,又耽誤你.我可能不直接去神京了後麵的行程,我這兩天答複你。”
明綺天搖搖頭:“不急。”
裴液低著頭從床上下來,推開門,清晨的鮮涼撲麵而來,院中,楊顏正坐在那裡,見他出來,重重鬆了口氣。
“沒什麼事。”裴液勉強一笑。
“怎麼回事?”楊顏眉頭憂蹙地看著他。
裴液沉默了一會兒,在桌前坐下:“.我見到取走你門派之物的人了。也見到了你的師兄,那人把他帶走了。”
“.”
“把玉佩拿出來吧。”裴液低聲道,“我學會崩雪的第二篇了。”
楊顏將瓷白的墜子取了出來,裴液再一次細看此物,花紋形製都很古樸,形狀是兩條內弧相對的弧線上下相接,芯子處是一個深邃如流動的圓。
裴液曾覺得它像一枚葉子,如今像一隻眼睛。
楊顏再次將它掛在樹上,兩人一者持刀一者持劍,《吞海》與《崩雪》各自的第二重同時在這座小院中發動。
裴液一瞬間明白它們為何是一把鑰匙了,【來去】與【鯨】同時抵在“眼睛”的兩麵,劍的迸發洶湧撞上,它本應將玉佩擊飛或將劍者自己彈開,但同時,另一邊傳來了虛空般的吸力。
一發一收,中間的眼瞳被真氣霍然貫通。
“叮”的一聲,這貫入的真氣似乎給了它運作的力量,兩人收刀劍靜立,這玉佩浮於空中,中間眼瞳往下一陷,竟然緩緩張開。
宛如一枚蚌殼,打開之後繼續向後翻轉,把內凹的兩麵展露出來。
流動的玉質分彆在兩麵簇擁起兩個位置。
一個堅硬規整的球形凹陷,可以將一枚棗子大小的珠子完美嵌入;一個規整鏤空的方形,似乎曾有什麼被困在裡麵。
但現在,這兩處地方全都空空如也。
楊顏怔住。
裴液倒是有些準備,黑貓這時來到他的肩上,伸爪指了下球形的那個位置:“我之前感受到的,就是這個位置殘留的氣息。”
裴液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楊顏,我想和伱談件事情。”
楊顏還是有些呆怔地看著玉佩,他費勁努力就是為了打開它,如今裡麵卻什麼都沒有留下,一時下一步不知該往何處而去。
裴液又叫了兩聲,他才茫然回頭。
“這個東西,我想和你交換。”裴液認真地看著他。
“.什麼?”楊顏沒反應過來。
“這枚玉佩,還有裡麵的珠子。”
“.這枚玉佩裡麵什麼都沒有啊。”楊顏怔然,“珠子也不在我這裡。”
“我知道。”裴液道,“但它們是你的東西。”
“.”
裴液看著他。
“它們也不是我的東西。”楊顏有些低落地一笑,“謝謝你裴液,但師傅曾經說.我們隻是看守。我自己沒拿到《崩雪》,你幫我打開玉佩就很感謝了.這枚佩子我也不知道怎麼用,看起來能藏些東西,就送你好了。”
“珠子.”楊顏又怔怔看了一會兒,低聲道,“其實我什麼都不想要,裴液。”
“.”
“我隻是想把仇人殺掉,隻是想.回到和師父師兄.度過的那些日子。”楊顏低著頭,“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為了這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如此瘋狂反正我沒想要它們,你若有一天找到的話,告訴我它們是什麼就好了。”
裴液沉默了一下,上前輕輕攬住他,拍了拍少年的後肩。
他搖搖頭道:“我和你換,用《雪夜飛雁劍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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