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白騎的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然後就是一個頭裹黃巾的兵士飛奔出來,一邊跑還一邊嚷嚷:“大渠帥發,發現郭阿多,多了”
“郭阿多在城內?”李傕連忙追問。
“在,在官寺大堂”這個黑山黃巾的傳令兵也不知道是一路跑來的原因,還是天生就是個口吃,說話好像大舌頭。
李傕也沒功夫聽他說完,就先大手一揮,吼了一嗓子:“兒郎們,都隨我進城!”
吼完之後,就在千餘個西涼騎兵的護衛下,呼啦啦的進了穀城縣城。
穀城縣城並不小,不過相當破爛,城內都是過了火的房舍——這火還是幾年前李傕、郭氾等人撤離雒陽的時候放的!
都這麼久了,還是老樣子,到處都是斷壁殘垣,一切仿佛就發生在昨日。
可是當年一起放火,一起殺人,一起搶劫的好夥伴,現在卻隻剩下李傕、郭氾、賈詡等寥寥數人了
正在李傕有些傷感的時候,他已經在一群親兵簇擁下到了穀城縣的縣寺之外。縣寺是修繕過的,有高大的圍牆和又寬又深的壕溝保護。
縣寺的大門敞開著,一群頭裹黃巾的黑山軍兵士擠在門外,一個個看著都有點不安。李傕翻身下馬,大聲問:“郭阿多在裡麵嗎?”
“在”
“在裡麵。”
“不過”
李傕已經感到有點不妙,不過也沒心思聽這幫黑山賊把話說完,翻身下馬之後,就在一群手持盾牌和環手刀的護衛下,一起進了官寺,然後直奔大堂而去。
官寺大堂的門開著,裡麵擺了不少小桌子,桌子上還擺著餐具,不過沒有酒菜,更沒有賓客,隻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郭車騎!大司馬,那是郭車騎的”
李傕突然聽見身邊的人喊了一下,然後就有人抬手向前一指,李傕順著那手指的方向一看就看見郭氾那張陰森森的臉了!
好像隻有臉,不,是隻有一個頭,被擺放在一張矮桌子上的一隻盤子裡!
這下李傕大驚失色道:“郭阿多,你,你的頭怎麼在這裡?怎麼給裝在個盤子裡了?”
他身邊的親兵這時也嚷嚷開了。
“天爺啊,郭阿多的頭被人砍了”
“天呢!天子的詛咒又應驗了!”
“完了,完了,郭阿多今年人頭落地,大司馬明年就要滅”
李傕最聽不得這種“封建迷信”的話,馬上扭頭瞪了那人一眼,發現那人原來是他的外甥胡封。
胡封被李傕瞪的一哆嗦,趕緊開口轉移話題:“大司馬咱們好像中計了!”
“中計?”李傕被他一提醒,也發現不對頭了。
郭氾的腦袋都讓人割下來裝在一盤子裡麵了,那他肯定是打了敗仗,而且還是大敗!要真的打勝了,腦袋怎麼可能給人割了去?
而郭氾的腦袋都給砍了,小天子為什麼還要燒營、退兵、放棄穀城縣?
根據李傕多年用兵的經驗,小天子肯定是在用計使詐啊!
而他用計把固守函穀關的李傕、張白騎給引出來的目的多半就是為了偷襲函穀關!
函穀關一旦讓小天子的兵給偷襲了,那後果可不堪設想!
李傕和張白騎總共帶了兩萬大軍出函穀關,都是輕裝而出的,大量的輜重、糧草都還留在函穀關西麵的新安縣城。一旦函穀關被奪,李傕、張白騎的兩萬大軍要不了幾天就得斷糧。
更可怕的是,由於河南尹西部的幾個縣被董卓軍毀的太厲害,現在都是一片荒蕪,幾乎沒有人煙。他們就是想搶糧,都沒地兒去搶!
想到這裡,李傕的臉色都白了,嘴唇也在顫抖,口中隻是喃喃自語:“明年,明年才滅三族,今年怎麼可能會敗?”
他仿佛說服了自己,煞白的麵孔上終於回了點血色,隻見他扭頭對胡封道:“快去召集諸將來縣寺軍議!”
“大司馬,”胡封沒有馬上去召集人手,而是問了李傕一句,“咱們是不是馬上回軍函穀關?”
李傕咬咬牙,紅著眼睛道:“不要慌函穀關上還有吾兒和張仙姑,又有天險可守,當萬無一失!所以咱們還能再博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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