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來也無事,常宇便在萬歲山下的禦花園隨意走著,胡亂想著心事。
午後陽光給人感覺暖暖的,禦花園周邊的宮女太監不少,三三兩兩嬉笑打鬨著,大多都是不當值打發時光,也有些在打理花草落葉之類,整個一個平靜和諧的景象,至少表麵是這樣。
但常宇知道這種和平景象將在兩個月後陷入地獄,皇宮攻破之際多少人死於劫難,不說帝後自縊,便是現在這些嬉笑打鬨的宮女所遭可謂慘絕人寰,除了不甘受辱的魏氏帶領二百餘宮女跳河自儘外,餘下無數遭賊軍j殺,連那些皇帝嬪妃也難逃魔掌。
一想到這些常宇就覺得心像針紮了一樣,可憐堂堂大明國都皇城竟然被一群土匪賊子蹂躪,堪稱國殤!
抑鬱非常的常宇無心在溜達,決定會監欄院靜靜心好好思考一下將來。
監欄院院子裡幾個太監正在曬被子,其中便有他的舍友胡峰,看見常宇到來趕緊微笑打了招呼,這老小子現在也算財運當頭賺了不少。
看著他佝僂的身材以及那一臉菊花,常宇忍不住歎口氣“老胡,你可想過要出宮?”
“出宮?”胡峰一怔,然後搖搖頭“外邊太亂,無依無靠出去乾嘛,在宮裡至少有的吃,而且有那麼多伴也不孤單”
太監不是完人,到外邊也是遭人白眼唾棄,幾不與人來往,本就害怕孤獨的人卻隻能愈加孤獨,所以大都出宮的太監都是抑鬱而終!
“宮裡也沒幾天安寧了,這些日子存點錢早點出宮尋個落腳”常宇說著頓了一頓“京裡也不安寧,往南走越遠越好”說完進了房間。
胡峰怔在當地,若有所思,目光渙散。
冬日天黑的早,常宇才剛眯眼沒多少會天色就暗了下來,伸了個懶腰他決定起床去吃晚飯。
剛起身還沒出門,就見幾人掀簾子走了進來,卻是蔣全和春祥等人。
隻是春祥幾人鼻青臉腫。
“怎麼回事?”
原來卻是因為賭錢小事被彆的衙門太監給打了!
“就td的窩裡橫起勁,怎麼不知道打回去,六七個人站著被人揍”常宇聽完大怒,指著蔣全鼻子大罵!
“他們是禦馬監,咱家不敢呀?”春祥捂著下巴低聲道“得了,反正也沒啥大傷”
“什麼叫得了,禦馬監怎麼了老子照揍不,走,把場子找回來!”常宇大吼一聲,若隻是蔣全被揍他也無所謂,但是看到春祥這模樣,他自然難抑怒氣。
“禦馬監是內務府排名第二,他們和親衛軍關係親密,咱們惹不起啊”春祥趕緊拉住常宇。
常宇一怔,忽然想起了些,這禦馬監的確是實權部門,皇宮禁軍裡的騰驤左右武驤左右四衛就由禦馬監的人統領,最輝煌的時候威名赫赫的西廠就是它,唯一能抗衡的是另外一個衙門惜薪司,你以為是掌管柴火的部門,是的,的確是,但人家還有名字叫內廠,大太監劉瑾是扛把子!
不過這時候西廠和內廠早都關門了,惜薪司也日落孫山名副其實管柴火了,但禦馬監依舊挺拔,原因依舊和軍方有關係,所以那個部門的太監除了司禮監的其他的根本看不上眼。
“哼,彆忘了老子專揍親衛軍,還怕抱大腿的弼馬溫?走!乾翻他們!”常宇的火爆脾氣上來了!這幾日過的太壓抑,僅僅一個太監窩每天都要低著頭小心翼翼夾著尾巴的過活,實在憋屈,加上從和太子談話以來一直抑鬱,現在重要要爆發了。
“不行啊”春祥又拽住他“聚眾鬥毆是大罪,你可不能犯渾!”
“是呀是呀,常公公忍一下吧”蔣全幾人也趕緊勸阻!
常宇怔住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宮裡太監宮女一萬餘,有私人恩怨的不在少數,控製不住的時候也會鬥毆,你踢我一腳,我撓你一抓的,並無大礙,也無傷大雅。
但若是打群架可就另一說了,那時候可沒有法不責眾一說,若是被某個小主特彆是後宮之主皇後知曉了,那就是擾亂皇宮秩序,成何體統,不光掌印太監要受罰,鬨事的都是被下狠手打,甚至直接杖斃。
現在常宇說拉他們去打架,春祥和蔣全可都知道厲害,自然死死相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