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所料不差,這倆潑皮不過是試探之舉,目的便是為了確定常宇是否隻身在外,他甚至可以肯定,這件事從始自終對方都有人在旁盯著整個過程。
所以常宇誇那個便服錦衣衛聰明,如若一開始他發現老胡被毆出手相助,或者先前春祥暴怒之下現身,那今晚這個局就流了,對方便知道他早有防備,暗伏人手。
“你不怕不怕?”常宇看著胡問道。
“說不怕是騙人的,但有廠公在身邊小老兒無所畏懼,再說了小的都這把年紀了,便是遇到不測也什麼大不了的,一輩子在宮裡默默無聞的,死前也算見了世麵”老胡嗬嗬一笑。
常宇笑而不語,拍了拍他肩膀,跳上車。
兩人一車朝西慢慢駛去,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見其遠去,原本遠遠駐足的吃瓜群眾,又圍了過來,仔細瞧著地上躺著的倆潑皮,突然有人大聲喊道“殺人了,殺人了,殺人犯往西邊跑了,快去報官……”
“嘿,那小子被捅了一刀,算是死翹翹了,那一個,嘖嘖嘖,瞧那臉太的慘了……”圍觀中不乏十二太保的手下,他們在樓下吃瓜,卻不知樓上的那些大佬早已經悄悄離去。
夜已深,極寒。
街頭巷尾不見人跡,幾隻野狗站在路邊和屋簷上的野貓對視著,聽見馬車的聲音,野貓嗖的一聲隱於黑暗,野狗愕然,心有不甘的叫了幾聲,眼神盯著緩緩而來的馬車,口水滴了一地。
車廂內常宇套上皮甲,慢慢抽出繡春刀,右手持刀在左臂上蹭了一下,月色之下,利刃泛起一道寒光,隨即拿起手弩掛在腰間,矮著身子鑽出車外和老胡並肩坐在車轅上。
“到哪了?”常宇瞅著了一眼路邊的幾天野狗,眉頭一挑,野狗似是感到他身上的殺氣,夾著尾巴竄入旁邊的一條小胡同。
“正覺寺,在往前走就到了南居賢妨了”老胡抬手一指西邊那隱約可見的廟宇輕聲道。
從朝陽門仙居樓一路向西一條大道便可直達皇城跟前,往南再走一點便是東廠的衙門,但常宇離開後,沒走多遠便讓老胡調轉車頭直奔北而行。
目的就是為了釣魚,既然魚兒來試餌,豈能再把它嚇走,隻是這樣卻要冒極大的風險,畢竟一旦魚兒發現周邊有危險,便會立刻遁走,所以常宇現在屬於隻是涉險。
然則他內心絲毫不懼,甚至有一種難以抑製的興奮,沙場上麵對敵人千軍萬馬亦勇往直前,幾進幾出殺的天昏地暗,此時不過一些殺手有何可懼,隻配為他北上祭刀而已。
瞄……馬車依舊緩慢,臨近正覺寺的時候,不知哪兒傳來的一聲野貓叫,如嬰啼,如鬼哭,在黑暗中瘮的人雞皮疙瘩一地。
常宇麵帶冷笑,四下望了一眼,但凡寺廟周邊民居不多,略顯荒涼,正覺寺也不例外,街窄夜黑不見一絲燈光,四下高房矮牆,影影綽綽,總讓人心下不安。
風高夜黑,雖有月光朦朧,卻依舊是個殺人的好時光,若是我想殺人,定在此地設伏……常宇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心頭跳動,正待叮囑老胡小心,突然間覺得西邊矮房上好似有個影子閃過,是人是貓尚不能確定,疾風已到。
間不容發,常宇摟住老胡瞬間滾進車廂內,伏身車底,隨即一陣砰砰砰亂響,數十箭雨把車廂射個透心穿,馬兒也似是中箭,嘶鳴慘烈,上躥下跳,而後哐當一聲,車子撞翻。
常宇和老胡被甩出車,滾在牆角,二人臉色皆是驚駭不已,雖有心理準備,但不成想對方這次規模之大,行動之快,行事縝密皆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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