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曉,風雪似息未息,冷到了極致,天地之間都好似凍住了。
常宇起了個大早,卻發現吳中更早,已在院中練拳,在旁邊看了一會,也脫了單衣開始打拳,一開始兩人各練各的,李鐵柱和幾個隨侍也在旁邊觀摩學習。
練著練著兩人眼神就對上了,然後又乾了起來,拳來腳往虎虎生風,那可是真打呀!
“你,你這個無賴,那遊方道士也一定是個無賴才傳的這無賴拳術”吳中被鎖在地上動彈不得,臉色憋的青紫,每當他占上風時,常宇快不支的時候,就使用地麵戰術,幾下就鎖死他,可把他氣的,頓時忘了尊卑扯著嗓子大罵。
小太監也不生氣,鬆開他哈哈大笑“那道士傳的是內功,這拳術可是本督無師自通,自個琢磨的”。
木桶裡的熱水剛剛好,常宇躺在裡邊眯著眼十分的享受,他發現泡澡對傷口痊愈速度更快,特彆是一些淤青傷,他和吳中打鬥,以八極拳的剛猛,身上挨了不少,此時用熱水一炮,一炷香功夫,淤青儘去。
蕭然又來了,作為錦衣衛在寧遠的統領,城內每天發生的雞毛蒜皮事無大小他都要向東廠這個大頭子彙報吳三桂訓練的旗手已派往山中,宮字營已在洞中紮營並構建一些簡單防禦工事,查勘地形,吳三桂手下一個部將昨夜沒當值跑去營中賭錢,一早被鞭三十,打的那叫一個慘。
“重點盯著這人,若有異動,直接砍!”眯著眼的常宇淡淡開了口,非常時候,非常手段。
“唐通的人馬最先一撥最遲半個時辰就可到寧遠城,聽聞昨晚他們和山匪乾了一場,據說是山匪見他們狼狽不堪,竟然沒忍住動了手,卻不想慘遭反虐”。
“很狼狽麼?”小太監忍不住笑問。
“如喪家之犬”蕭然一本正經的說“看著就叫一個慘”。
小太監嗯了一聲,唐通這麼好的演技不去唱戲有點屈才了,不過終究忍耐性不足,若是和那幫山賊似真似假來一場那才完美,不過這點小瑕疵,瑕不掩瑜。
巳時,寧遠城西南的白茫茫雪地裡漸漸多了些黑點,延綿不絕十餘裡,城上翹首的常宇和吳三桂見狀,立刻下城,翻身上馬帶著親兵朝南奔去。
唐通的人馬來了。
的確如蕭然所說那般狼狽的如喪家之犬,甚至連主將唐通到了跟前,常宇愣是沒認出來,千裡奔襲,冒星辰,頂風雪,根本不用假裝遭襲吃了敗仗,簡直就是本色出演!
“督主大人,幸不辱命,吳總兵,彆來無恙”唐通臉色青一塊紫一塊,嘴唇皸裂起皮,至二人跟前下馬抱拳施禮。
唐通和吳三桂是老相識,兩年前二人隨洪承疇參加鬆錦大戰,戰敗後兩人相忘於江湖,如今再見,又是故地重遊彆有一番說不清理還亂的心緒。
至於常宇見到唐通自然是開心了,雖不是個悍將,但勝在聽話,崇禎下令勤王,就他自己顛顛的跑來北京,常宇一句話,他又不辭勞苦的千裡奔襲到了關外,現如今的大明哪還有這麼聽話的將領。
和唐通部一起來的還有高第的三千精騎兵,此番陸續進城直奔軍營休整,吳三桂派沈江虎負責安置,隨即把唐通迎入總兵府一番洗漱之後設宴為其接風洗塵。
北地苦寒,缺糧少菜,宴從簡,不供酒,但對於一路風霜的唐通來說已是山珍海味,吃的那叫一個香,明明剛吃過沒多久的常宇竟然硬是看的直咽口水。
飯後唐通稍作休息,常宇和吳三桂入軍營慰問唐通部人馬,這等事在這個時代少見,但常宇要去,吳三桂隻好作陪,他卻不知道這看似一個簡單的行為,會對軍心有多大的影響。
一番折騰後,天已晌午,兩人回總兵府弄了些飯菜,唐通此時醒來接著再吃,席間說了高第現在時刻愁眉苦臉,為了演關口混戰那場大戲可是儘了力,還不忘讓他給小太監帶話,他對大明忠心耿耿,絕不會造反的,引得吳三桂和小太監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