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寧遠到中後所的百餘裡官道,幾乎都是西邊靠山,東邊荒野臨海,但臨近中後所數十餘裡的那段卻是山路,兩旁皆是山嶺。
常宇率的是騎兵,作戰自然要以曠野為佳,清軍此時已經到陳家嶺,再過二三十裡地便入山道,所以若要動手,此時最佳。
急行軍,常宇下令,一馬當先,此時已不用顧忌暴露行蹤,五百鐵騎踏雪飛奔,想到馬上就要衝擊清軍,殺的他們丟盔棄甲,便熱血沸騰起來。
清軍步兵先前在煙台河畔休整過了,此時已行十餘裡,加上淩晨是一天最冷之時將士疲靡不振,麻木行軍。
統領薩爾呼是多鐸的愛將,此時正在前軍中和親兵吐沫橫飛談論他入關時玩的大明娘們多麼的鮮嫩多汁,聽的四下淫笑不斷,欲火焚身,個個蠢蠢欲動想著等入關後,非要弄幾個嘗嘗,嗯幾個怎麼夠,要幾十個,要幾百個。
常宇的人馬終於還是引起了清軍後隊的注意,在一裡外時遇到幾個清兵盤查,但隨軍的那個寧遠老兵用滿語怒喝一聲,滾開!便讓其畏縮退避道邊,心中正在疑惑,這是那支人馬,怎麼軍服……
心念還未動,幾顆腦袋飛上了天,幾名宮字營在縱馬而過色時候,刀光一閃,血濺數步。
後隊人馬聞蹄聲逼近,紛紛皺眉張望,漆黑中看不甚清,心下疑惑但也無人去盤問,既然能靠近,又無警訊傳來,當然是友軍了,隻是他們怎麼抹黑行軍啊。
很快騎兵逼近,到了隊伍跟前。
“讓路”當先一人在馬上大聲用滿語喝罵,氣勢洶洶之下,士兵紛紛往路邊擠,讓這支騎兵通過。
很快騎兵通過清軍殿後人馬一半,已見輜重車在前,可笑的是雖有火把照明,有些清軍雖感覺這支人馬軍服不對,可並未有太大疑心,因為騎兵皆披盔戴甲掩蓋了頭發,否則一眼就會被他們看出不是露著大額頭,梳著金錢鼠尾辮的漏洞!
後隊的些許騷動,並未引起在前軍中大談自己豔史的薩爾呼的注意,直至那暗夜中突然爆裂的慘叫聲接連四起,他才大驚失措,連問怎麼了,怎麼了?
一時間沒人告訴他怎麼了,但是都知道他們遇襲了!遭埋伏了!
這不可能,絕不可能發生的事啊!
薩爾呼無法理解從哪衝出了的伏兵,在這一大早伏擊他!
想不明白,想不通,但眼下也沒時間去想,後隊大亂,殺伐聲,慘叫聲在夜幕將去的時候,極度刺耳,聞者無不心慌。
五百悍卒,刀出鞘,箭上弦,對著毫無任何防備的清軍突下殺手,頓時鬼哭狼嚎,四下奔逃。
騎兵衝擊步兵,慘狀可想而知,往西邊山嶺處跑的倒還算僥幸,往東邊荒野跑的注定命該絕!
“老賈後邊交給你了,屠元跟我往前衝!”常宇揮刀砍殺熟人後,打馬便往前軍衝去,一般行軍,主將都喜歡居陣中,以這支清軍這尿性,前有騎兵先行,這主將極有可能在前軍中。
擒賊先擒王是真理!
黑夜突然遇襲,不知敵軍兵力多少,隻聞殺聲震天,清軍軍心恐慌至極,第一想到的就是逃跑,這也是人最基本的反應。
薩爾呼驚慌之餘,立刻領親兵往後隊奔去,連連大呼讓將士穩住隊形,準備迎敵。
然則真的有用麼?
在親兵連續砍翻幾個竄逃士兵後,好像還真有那麼點用。
薩爾呼的數十騎兵剛至隊中時,便見一隊騎兵殺了過來,為首一人看不請麵目,但身材魁梧如巨人,手中長刀鮮血淋漓,殺意滔天奔他而來,所遇清軍無人敢擋,紛紛閃避,轉眼間便到了身前。
“快攔住他”薩爾呼大驚,身邊數十騎親兵立刻迎上前要去截殺這人,但轉眼間被砍翻兩個,射死六七人,另外幾人被對方騎兵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