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和黃得功,高傑三人所料不差,冀州城內的確是一支雜牌軍而且是臨時東拚西湊拚湊兵力不過五千。
在李自成得報河北和山東邊境有三支人馬沿邊境線北上的消息後,立刻調集真定府和廣平府的兵力就近去狙擊建立防線,防止官兵西進和北上。
廣平府僅有正規賊軍五百餘下都是偽軍炮灰,接到李自成的軍令後,偽防禦使翟鳳耆立刻同賊軍頭目常掌旅東拚西湊約兩千人急發兵北上冀州建立防線。
而真定府原本是有闖賊大軍駐守的,賊軍大將任繼榮和馬世耀在太原受傷命大沒死,率軍破了真定府,正巧這時周遇吉率部東進北上,這兩賊將報仇心切,率部北上追擊,留真定府兵力約三千,也多是官兵降兵流民偽軍等雜牌貨奉令後匆匆彙集冀州。
卻說這支烏合之眾入冀州城後,一開始尚還謹慎,先在棗強建了個前哨時刻關注官兵動向,眼見官兵十餘天一動不動知其畏懼不敢前,警戒之心逐漸放鬆,加上冀州又是城高牆厚無所畏懼,變得愈發張狂,甚至無視李自成的禁令開始在城中不停襲擾百姓,更甚的是兩撥人馬不是來自一個山頭各自不服,或因分贓不均摩擦不斷。
可就在這時,官兵突然沒有任何預兆的渡河西進,閃電般拿下前哨棗強縣,隨後一夜之間大軍陳兵冀州城下。
先是先鋒人馬繞城勸降,隨即愈來愈多的官兵後續趕來竟有數萬之多,城中賊軍一時惶恐不安,但又心懷僥幸,城高牆厚如何破!
冀州城不是府除了城牆外並無其他防守工事,四門火炮僅一門可用,且炮彈僅十餘,其他軍需也是少的可憐,所以當大軍圍城時招降時,賊軍內部不是沒有分歧。
有人認為識時務者為俊傑,好漢不吃眼前虧降就降了唄,大不了回頭眼見不妙再反水就是,也有人認為整個河北都是義軍地盤,闖王兵力幾十萬,從保定城往南連綿三百裡都是義軍,這些官兵能翻起多大浪花,況且昨晚已派人北上傳信,冀州城高牆厚,官兵一時半會根本打不下來,等到援兵一來,這些官兵不是潰逃就是投降,所以等一等再說。
最終後者略占上風,觀風再行。
而城下的高傑和黃得功見勸降無效,想著給小太監吹過牛逼,日落之前入城,看來僅靠嘴皮子是不行了,必須亮拳頭了。
倆人破天荒的這次聯手作戰分工合作,各率部分攻一門,黃得功打西門高傑打南門,誰先破城誰拿首功。
至晌午前各部就位,城上賊軍依舊搖擺不定,黃得功和高傑再無耐心,幾乎同時下令動手攻城。
兩人軍中皆有火炮數量不等,雖非重型大炮破城不易,但對於幾乎沒有火炮的冀州城賊軍來說是一種碾壓性的火力壓製。
城上賊軍沒有遠程攻擊武器壓製,官兵直接在城下百米處發動攻擊,弓箭拋石機火炮齊發朝城上壓製,攻城梯靠牆官兵奮勇衝鋒,野戰炮對著城門轟擊後,攻城車直接撞過去……
常宇立馬二裡地外望著戰火連天,耳聞擂鼓震耳欲聾,眉頭舒展,攻守傷亡比列從來都是懸殊巨大,但眼前這些賊子守城可……真他媽的可笑。
縱觀李自成十餘年間的沙場經驗,幾乎都在逃跑和攻城,可幾乎就沒守過城,逃跑他是祖師爺,攻城他是大宗師,守城他是學徒,簡單說來就是善攻不會守。
賊就是賊,做賊心虛的天性難改,打下一城後多是掠奪一空遁走,根本沒那個心思也沒那個膽住下來長期經營養兵生息,都是割韭菜戰術,有時甚至連韭菜根都挖走,這也是李自成這麼多年來四處流竄,始終沒有自己的地盤生息的原因之一,直至近年方才窺破真諦,圈地西安稱王。
缺乏守城經驗,城中防守工事軍需短缺,倉促之間調集的烏合之眾這幾日就根本沒啥準備,彆說守城必備的檑木金汁就是連石頭都沒備幾塊,就憑那數百張弓壓製的住官兵攻城?
在黃得功和高傑連番猛攻之下城上賊軍變得惶恐不安,開始自亂陣腳,隨即又起內訌,一個說趕緊降了吧,一個說再看看,一個說早覺你降非不,現在知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