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晉西北十裡洨河岸邊有兩個破爛的小村子,村中已無人廢墟一片,荒草沒頂,雜林茂盛,一支百餘重甲騎兵隱在其中,不用說自是宮字營了。
李鐵柱站在林邊望著沿河北上的一隊人馬“好想跟著去”
“各司其職,咱們隻管做好份內事,想那麼多有的沒的乾啥”胡嶺嘴裡叼著一根青草,望著遠處那波人“範家千這家夥愈發能說會道了,竟說服小督主帶上了他”。
且,李鐵柱翻個白眼“他也隻是備用,最多二十裡後小督主就不會再讓他跟著,那麼多人大搖大擺的過去,豈非等於告知賊軍我來了”。
胡嶺笑笑不再說話。
自寧晉順至趙州兩地不過四十餘裡地,常宇選擇沿洨河而上,率宮字營三百人至十裡外留下一批隱於廢村,又至二十裡外如李鐵柱所言把範家千率的百餘人留在一荒灘,僅帶十餘親衛便裝下馬步行,因為前方距離趙州僅十餘裡地,雖是荒原野河卻見數股難民聚於此地,泱泱千餘人,應是擇水而居。
洨河是條大河寬約三十四米,隻因兩年乾旱雨水不贏,河道中水流僅若小溪,河畔有一村鎮千餘流民聚集之地。
常宇一行十餘人,一身粗布滿麵汙泥,在河畔張望一番不由眉頭緊皺,數不清的難民在此或蜷縮某個角落或在行乞,或者雙目無神的發呆每個人的臉上都呈現同一個表情,麻木空洞!
河床裡一群孩童在捉蟲子,抓到一隻螞蚱興奮的哇哇大叫,其餘孩童在後邊歡呼著,這玩意烤了吃很香。
溪水已是渾濁不堪,不少人赤腳在裡邊企圖捉些魚蝦,然則這條河流從上遊十餘裡外便被過濾無數遍了連隻水蟲子也見不到。
常宇皺著眉頭,悄悄的隨流民入了村子,殘簷斷壁下到處都是難民在蜷縮著,表情麻木呆滯甚至眼珠子都懶得動一下。
“真他娘的臭啊”吳中捏著鼻子忍不住嘀咕一聲,流民隨處便溺,臊臭熏天甚至無法下腳,常宇忍無可忍快速離開,順著洨河繼續北上。
前方數裡外有座大橋,橋正北遙見一座小城。
“那應該就是趙州城了”陳王廷在常宇耳邊悄聲說道,然則常宇的目光卻一直望著那座單孔石拱橋,如料不差應該就是傳說中的趙州橋了!
呀,小學課本上學過呢,常宇心中一熱,突然間就想到了前世,情緒有些激動,一把拉住旁邊的一個難民問道“老鄉那是趙州橋吧”。
那難民哼哧一聲“趙州的橋多了去,這是大石橋!”
沒錯了,趙州橋在當地老百姓口中就叫大石橋,常宇心中歡喜,拔腿就朝大橋奔去,隨侍趕緊追了上去。
哪知距離趙州橋還有幾百米的時候,正疾步而行的常宇一個不妨卻被人一腳踹翻滾到河邊,這讓他頓時火氣,爬起一看卻是一群流民。
“瞎了眼的狗東西,火急火燎的去尋死麼?排隊,知不知道!”一個大漢惡狠狠的罵道。
若說常宇這等身手怎麼能被人一腳踹翻?隻因這洨河兩岸皆是流民,摩肩擦踵擁擠不堪,他急著上橋心無防備,那裡知道人群裡突然一腳踢來。
本欲暴起的一聽這話頓時有點懵,以眼色止住陳王廷等人,便問那惡漢“排什麼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