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護城河的南陽河乾旱成了個淺水灘,清軍可輕易渡河直接都到了城下。
再者常宇來時前腳剛到後邊清軍先鋒就跟了過來,根本沒有時間挖壕溝築工事。不管是南陽河北還是城下都是一馬平川,清軍的兵馬輜重不受任何阻礙。
除了外圍工事,城上防守力量也較為薄弱,城不高,牆不夠厚,真正的兵力加上李士元的八百,秦富貴的兩百馬賊也尚不足兩千,餘下全是菜鳥鄉勇,可以試想一下若清軍全麵進攻,場麵有多慘烈!
衡王從西門上了城,正好瞧見南陽河外尚可喜一行百餘騎沿河朝南行去,他也不知道是誰抬手指給錢良翰看“囂張吧,你看多囂張,就這麼大模大樣的溜達著……”
旁邊的守兵則是內心翻白眼,這位爺怕是沒瞧見先前韃子到城下放箭罵娘的模樣。
朱由棷就這樣罵罵咧咧的和錢良翰沿著城牆望北走,待瞧見清軍密密麻麻的陣仗不由啊的一聲,站立不穩險些摔倒,旁邊家丁連忙將其扶住。
“怎麼會這麼多韃子”朱由棷連連一臉駭然連連驚呼,前年清軍來攻他曾在城上遠觀過,當時也嚇得腿軟,可那會不過幾千人馬,此時近兩萬這陣仗豈能不驚!
這死老頭怎麼又上來了,明明怕的要死還偏偏來找嚇,賈外雄和老九等人瞧見朱由棷不由心煩,但卻也不得不上前見禮。
“韃子主力來了,可知廠督大人的兵馬此時何處?”朱由棷勉強維持住王爺的風範問賈外雄。
“必在不遠處或許已至臨淄城了”賈外雄略一沉思便道。
“臨淄,,,臨淄距此地尚有五十裡,如此之遠若是韃子攻城鞭長莫及啊!”朱由棷又開始抖了,賈外雄氣的恨不得一腳把他踹開,五十裡就要遠啊!多近才叫近,十裡,可能麼?清軍不可能讓明軍距離他這麼近,明軍也不可能跟的這麼近。
“王爺莫是信不過廠督大人”賈外雄雖氣卻也真不敢踢開這老頭,但朱由棷分明感覺到眼前這魁梧大漢的怒氣,連忙擺手“廠督大人少年英雄用兵如神,本王自是信得過!”
“那就是信不過我們兄弟了,五十裡對騎兵來說不過半個時辰,難不成吾等兄弟連半個時辰都守不住麼?”老九在旁邊冷哼!
朱由棷一看哎呦我去,這倆門神生氣了,這當口全靠他倆守城呢可千萬不能得罪,連忙道“兩位將軍乃廠督大人麾下最善戰驍勇的猛將,豈能守不住半個時辰!本王自是信得過,自是信的過!”
眼前局勢緊急賈外雄也懶得和朱由棷在這扯淡又覺得他在城上礙手礙腳,便道“王爺,此時韃子大兵圍城,城上已是險地快快下城去吧,您儘管放心有吾等兄弟在此,定保青州安全”。
朱由棷知道自己遭人煩了,也知城上的確危險一個不慎就會被流失所殺,便點點頭“城上就有勞將軍了”。
“事關城內百姓和吾等性命,若城破了大家都活不了兄弟們自會儘心儘力,王爺且放心,人在城在!”賈外雄豪氣萬丈,朱由棷甚為感動,將其拉到一旁低聲問道“賈將軍咱們現在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如你所言若城破大家都活不了,你就給本王透個底,若韃子攻城有幾分把握守的住?”。
賈外雄扭頭瞧了城外清軍陣營,又在城上掃了一圈,對朱由棷淡淡道“若城中百姓齊心協力視死如歸,有十成把握守的住!”
朱由棷臉色變了變,一咬牙“隻要守得住城,待韃子退去本王願將家產分於參戰守城的百姓!”
賈外雄嗯了一聲“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的確可以鼓舞士氣,但卻不足以讓百姓視死如歸齊心守城”。
“那……那要如何?”朱由棷問道。
“王爺隻需告訴他們,若城破,雞犬不留沒人活得了”。
啊!朱由棷怔在原地好久才呼了口氣“你說的沒錯,人在沒有活路的時候才會拚命去找活路,這叫破釜沉舟置死地而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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