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皇城外的東廠衙門裡快鬨翻了天,吳中聞小太監昨晚深夜回京立刻拄著拐杖去砸門,當然砸的不是常宇的門,他昨晚夜宿皇宮沒回衙門。
砸的是喬三秀,陳所樂等人的門。
開口一句就是“俺黑狼營的兄弟呢,俺娘們咋樣了?”
喬三秀等人兩日疾奔深夜才睡困乏至極哪有心思和他嘮嗑“這你去問老九啊,他在金吾衛衙門”。
吳中便趕緊讓番子去附近的金吾衛衙門將睡眼迷蒙的老九的帶了過來“說,兄弟們可都還好,可立了大功,還有俺娘們咋樣了?”。
老九一見吳中如此問,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冷血屠夫竟然嚎啕大哭起來“吳老大,咱們黑狼營快打散了,三百兄弟折了近百……”
啊!吳中一怔,雙拳緊握“這麼慘,怎麼慘……”
“您的娘們,也……”
“也死啦?”吳中怒目圓睜一把抓住飆淚的老九使勁的晃蕩“咋死的?老子要給他報仇”
老九被他搖的差點嗆到,止住哭聲“您的娘們也受了傷,而且不止一次……”
“你他媽的,說話還大舌頭啊”吳中一把將老九推開“他媽的狗韃子殺我兄弟,傷我娘們,老子他媽非剝了他的皮!”
“吳老大,您傷可好些了麼?狗韃子不日就要到京城了,若好了可跟俺們去為兄弟報仇”老九也是個混人。
“這傷死不了人,老子要去參戰要為兄弟報仇”吳中就手中拐杖一扔,卻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他月前一刀守門身受重傷哪能好這麼快!
老九瞧他這模樣,趕緊將其攙扶坐了下來“吳老大您還是先養傷吧,殺韃子報仇不再一時……況且您這樣廠督大人也不會讓您去的”。
“哼,他不讓去就不去了,那小太監呢,我要見他……”吳中又大言不慚的嚷嚷起來,突然感覺院子裡有幾個番子的眼神不對勁,便哼哼幾句“老子說的小太監又不是指廠公大人,宮裡比他小的太監多了去了,你們瞪我乾啥呀……”
常宇並沒讓吳中等多久,他雖睡的晚但因天賦異稟無論多疲憊稍作休息便可很快恢複元氣,當然最根本的還是事情太多,沒法睡懶覺。
“廠督,俺黑虎營快打散了,俺要為兄弟報仇,俺要參戰去殺韃子……”常宇剛回到外東廠衙門就見吳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抱著他哭慘慘,弄了他一身的鼻涕。
“你給我起開”常宇費了好大勁才將這個鐵塔大肉墩給推開“你傷沒好,過去給人家送人頭啊”。
吳中剛要說話又被常宇打斷“韃子凶殘,每場廝殺都拚的你死我活,本督這一路追敵大小廝殺十餘場都是兄弟們的浴血奮戰拚過來的,黑狼營的兄弟勇猛無畏為國儘了忠,大明百姓和朝廷都會謹記於心的,可縱觀全軍損失慘重的又何嘗隻是黑狼營,彆部不說,東廠四營中三營皆重損!”
“俺要殺韃子!”吳中的一聲嘶吼,幾乎將東廠衙門都掀翻了。
一個曾經的江湖豪俠,獨來獨往無親無故,自委身東廠領了一支人馬後傾注無數心血,黑狼營早成了他的一種精神寄托,視全營將士為兄弟,誰動了他兄弟,他要誰的命。
常宇理解吳中的心境,也知道他有點混認死理,拍了拍他肩膀“殺韃子滅滿清,是我常宇今生最大的追求,隻要你還活著有的是機會”。
屠元這才安靜了,抬頭看了常宇一眼“滅清的功勳簿上必我吳中一筆”說著示意老九將其扶起“去我屋子裡好好聊聊”。
“嘿,你這個過河拆橋的家夥,這麼久不見就不想和本督好好聊聊”常宇笑罵,吳中回頭嘿了一聲“您日理萬機的哪有空理我,哎對了,廠公既然已回京了,咋不把俺娘們帶回來?”
“要點臉不,還你娘們,人家宋洛玉同意了麼”常宇呸了一口“本督管天管地可就是管不了女人呀,他不願意回來我總不能綁著他來吧”說著對吳中揮揮手“你哥倆好好聊聊,待午飯時咱們一起喝點”。
經過吳中這一折騰整個衙門都醒了,陳王廷和蔣發也起了床見常宇回來了自也是一番欣喜,將前些日子韃子奸細夜襲衙門的事說了。
春祥不在京城,衙門交由幾個心腹掌管現在也在堂上給常宇彙報工作,作為崇禎帝的兩把利刃之一,東廠要做的事太多了。
半晌午,番子來報錦衣衛指揮吳孟明求見。
“怪不得一大早就聽著喜鵲嘰嘰喳喳原來是有貴客上門啊”常宇站在門口看見吳孟明進了院子笑嘻嘻的說著。
這讓吳孟明受寵若驚“哎呦喂,常公公您這麼捧的話,卑職可心虛的很啊!”
“吳大人你心虛個什麼啊,莫不是最近背著咱家又撈了不少銀子?”常宇笑嗬嗬的將吳孟明讓進房內,自有番子給備了茶,然後退了出去並將房門關上。
“廠督大人可彆打趣卑職了,都察院那幫廝盯的緊的很,這當口卑職可不敢伸手”吳孟明嘿嘿笑著。
常宇可不信狗能改掉吃屎,嘴角一撇“真的麼,咱家可聽說這些日子不少人找你吳大人說情呢,真的沒伸手?”
額……吳孟明歎了口氣“什麼事都瞞不過廠督大人,這些日子是不少人來找我說情,那價碼開的讓人難以拒絕……但卑職真的不敢,咳咳咳,沒必要為了些外人弄一聲臊不是。咳咳咳,但是自己人嘛……”
常宇眉頭一挑“怎麼著,難不成查到咱們人的頭上了?”
吳孟明欠身到常宇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後嘿嘿笑道“老規矩二八分,回頭卑職便將那物送來”。
王之心?常宇眼睛眯了起來,腦海中浮現一段史料闖賊入京拷掠百官,王之心被開價三十萬現銀,隻交了十五萬被處死。
所以說王之心手頭至少有現銀十五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