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彆院便是常宇安排他們在京城的住所,隱秘清靜又應有儘有,一般人絕對享受不到,彆說普通入京述職的京官,就是六部大佬也沒這待遇。
要明朝時外省入京述職的官員,多借宿於寺廟之中,除了薪俸低承受不了京城高消費外,還有其他方方麵麵,比如客棧多是與酒肆青樓混搭,堂堂朝廷命官剛入京就出入期間,少不得被人指指點點傳到禦史耳朵裡,那就少不得潑墨渲染了。
再者明朝禁止官員超標準住宿。《大明律·兵律五·郵驛》規定“凡公差人員,出外乾辦公事,占宿驛舍正廳上房者,笞五十。”這就是說,如果外省官員進京時貪圖居住舒適,住在旅館上房,被發現後,會被打50大板。
客棧住不起亦不便,或可住同鄉會館?
也是在給禦史送彈劾的“子彈”。畢竟,明朝從朱元璋開始,就極力防止官員拉幫結派、互相勾結。外省官員千裡迢迢奔赴京師,已經很不容易了,何必住在會館裡擔驚受怕,給自己找罪?
所以為了節省和避嫌,多選擇寺廟。
文官如此,武將因有兵權,雖不怵煙花之地的汙名,卻亦不敢與誰有相交甚密的嫌疑。
如今這個棘手的事被小太監給解決了,雖說幾個軍方大佬不差錢,但有人包吃包住包玩自是最好不過,而且這種地方完全也將外人隔絕,唯一能來往密切的就是東廠,即便被一些禦史得知亦無所謂。
東廠是皇帝的心腹,與其交往甚密就是與皇帝甚密,而且,崇禎帝求之不得和這些將領甚密呢。
這一彆院內,群雄齊聚一堂,江北的軍方大佬幾乎算是全到了,周遇吉,黃得功,唐通,馬科,劉澤清,高傑,劉良佐,七大總兵在堂上一坐,氣場之大讓侍候的仆役都雙腿打顫。
隻是,堂內氣氛有點不對。
這七人哪個不是跺腳震一方的軍方老大,一人就是一個江湖,何況七人。
說不和太過婉轉,實則就是互相瞧不上眼。
周遇吉為人沉重,至少在場麵上還是過得去,可黃得功心直口快,又嫉惡如仇,他與劉澤清,高傑素有嫌隙,當真是看了就反胃,哪有好臉色,而和劉良佐雖曾並肩作戰過,但不恥其為人,亦是愛答不理。
可以說,見麵沒說上幾句,火藥味就上來了,在劉澤清的煽風點火下,若非周遇吉左右圓場,高傑和黃得功差點就動手了。倒是唐通和馬科在旁邊瞧了個樂子。
“趁虛而入占了便宜還賣乖,恬不知恥!”黃得功一臉鄙夷在劉澤清和高傑臉上撇來撇去。
砰的一聲,高傑砸桌子“給周總兵麵子,幾番忍你了,吾等千裡來援,你們繳獲韃子的可曾分的一分於我,爾將士在大營有吃有喝又能入城戲耍,老子的兄弟現在卻在城外淋雨喝風,連口稠的都吃不到,你還跟老子說無恥,無恥的過你麼”。
“他媽的,你不忍了又能如何,要和老子打一架麼”黃得功一聲吼,起身又要動手,卻被唐通和馬科死死拉住“莫傷和氣”。
“吾等繳獲韃子所得,乃是輾轉千裡兄弟們拚了命搏來的,你他們的追的闖賊若非吾等在保定府浴血苦戰才將其擊潰的,爾等能這麼輕鬆撿了便宜,此時卻還想著要分一杯羹,要點臉不,打韃子爾等可出了一分力氣!”黃得功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高傑口才不佳,頓時啞火卻也氣到臉紅脖子粗,劉澤清適時出手相助“先不論撿不撿便宜,吾等可是奉令行事,當初廠督大人令吾等追敵,難不成吾等要還要違抗軍令不成,吾等若有那膽子,倒了省了辛苦不用跑這一趟了”。
言下之意,一切都是奉令而為,占著便宜了是我命好,是小太監給的便宜,你不服找他去呀,你們沒占著活該倒黴唄。
這話頓時把黃得功懟的啞口無言,立刻火冒三丈,他對劉澤清本就有宿怨,拿起茶碗就掄了過去“就數你最為無恥……”
劉澤清側身躲過,亦是火氣,堂上眾人連忙相勸,將兩人死死拉開,周遇吉眉頭緊皺怒吼道“都是堂堂一方總兵就不怕傳出去丟人,惹人笑話”。
“誰特麼的敢笑話?黃匹夫,不服咱們就出去乾一架”高傑怒吼。
“諸位,這是怎麼了,這般熱鬨”一個聲音從外間傳來,李岩拄著拐杖緩緩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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