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韌前腳剛走沒多會,王府管家便領著兩人來見,卻是東廠的番子,從京城而來,對於他們能找到德王府,常宇一點都不意外,出京之前便建立一套完整的情報線路,京裡發生了什麼事,隔斷時間就要像他彙報,同樣他身邊發生了什麼事也會以最快速度傳回京城。
“春公公已經出京,衙門的事則有胡公公暫代”胡公公就是胡嶺,當初常宇剛穿越過來的那個監舍一霸,眼下早成常宇心腹和得力助手,其人心黑手辣,在東廠任職極為合適。
“但或許是皇爺心憂胡公公人單力薄,又遣了秉筆公公來東廠協助”常宇聞言眉頭一挑。
“高時明?”
番子點了點頭“正是高公公”。
這高時明絕對是個權監,常宇對他可是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了。
眾所周知,明朝內宮有二十四衙門,各衙門設掌印太監,其中以司禮監領諸衙門,其掌印太監是後宮之首,下設秉筆太監數人,首席秉筆主管東廠,詔獄等特務刑訊機構,各秉筆分管各監各司局。
司禮監主管皇帝文書印璽,宮內禮儀等業務,為十二監之首,成為內廷權利最大的機構,其掌印太監雖僅有相當外朝三品級彆但有時權利可與內閣首輔匹敵,有“權過元輔”,“內相”之稱。秉筆太監則如同次輔。
而這高時明原本就是掌印太監,深得崇禎帝信任,連名字都是他所賜,隻是高時明為人特彆的低調,加上後來在常宇的影響下產生的蝴蝶效應,本是秉筆的王承恩愈得帝寵,一舉掌印,而高時明則降級秉筆。
高時明對常宇薄有微詞,卻非因為降級之事,乃看不慣他一些作為,特彆是對勳貴們的所作所為,曾說過“內廷出此無知胡鬨小兒,大明不幸”。
但因其平日低調,並未和常宇及東廠有什麼大衝突,加上常宇太忙了,也無暇理會他,更沒必要因為幾句話就找他茬,滿朝罵他的人還少麼,根本不在乎,何況這高時明雖與他不太對付,但崇禎帝極為忠誠,曆史上崇禎帝上吊後,他則殉帝。
隻是突然聽聞他和春祥一離京,崇禎帝便將這個老將安插在東廠,意欲何為呢?
“帝心難測”李慕仙在旁邊低聲嘀咕一聲。
常宇輕笑看向那兩個番子“胡嶺資曆淺,才智亦不出眾,有高公公這等穩重老將坐鎮對衙門是好事”。
番子連連點頭,又道“廠公,我們還打聽出一件事,高公公和國丈私交甚好”。
常宇眼睛一咪“私交再好也動不了本督,隻不過……太子南下可有咱們的人跟著?”。
“有”番子趕緊道“七個人,身份隱秘,太子一行此時已至保定”。
“那就好!他們再怎麼算計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常宇哼了一聲,又問京裡疫情。
此時正值酷暑,疫情日益嚴重,京城已是白縞遍地,人心惶惶,對此崇禎帝聽取常宇的意見,來個斷腕自救,除了嚴抓衛生意外,並將城裡城外所有難民驅逐出城,並在京西郊設立隔離區,城中但凡發現感染病死者,發現一例隔離一戶,口糧則由朝廷供給,此事交由五城兵馬司全權負責,錦衣衛監督。
隔離,或許是這個時代應付疫情的最有效最無奈也是代價最大的方法了,這個方法並非常宇首創,曆來早有,比如應對麻風病,直接將人扔在人跡罕至的深山裡隔離。
又與兩個番子說了近半個時辰的話,兩人離去後,常宇站在廊下沉思許久,此時眾隨扈已午休完畢,在王府裡四下溜達無所事事。
李慕仙靠過來低聲問道“大人,此地既已事了,不若儘快出城南下”。
常宇嗯了一聲“還得收收尾”。
李慕仙不解,常宇笑了笑“有個棋子得安撫一下”。
說的就是高傑。
高傑是常宇用來製衡劉澤清的一枚暗棋,隻是近來他看到小太監對劉澤清的所為,不免有兔死狐悲的感同身受,又擔心兔死狗烹,為免出亂子常宇決定走之前給他打一注定心針。
於是便令人去總兵府去請高傑。
“如此好天,當出去走走”常宇伸了伸懶腰“不如去大明湖釣魚去”。眾隨扈踴躍卻被常宇搖手拒絕“釣魚是一件安靜的事情,讓大和尚陪著便可,你們……”說著眼睛一掃素淨“那血蝙蝠應當還在城中,你們閒著也是閒著何不趁機給他下個套一舉殺之,也算為民除害了”說這一指李慕仙“一方道長足智多謀,加上眾多高手,此事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