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朱以海愁眉苦臉的樣子,常宇嗬嗬一笑“難麼?”說著朝門口喊道“那個什麼哮天犬,本督看你也算是個義薄雲天的人物,隻是江湖險惡倒不如來本督這裡謀個前途如何?”
李慕仙坐在門口肚子餓的咕咕叫,可孔府的人誠心沒給他準備飯菜,為了角色他也隻能強忍著坐在門口硬撐,此時聽堂上常宇說話,便扭過頭去“俺看你也算是個好官,若孔府這事握手言和了,跟您謀個一官半職倒也無妨”。
呃,聽兩人對話,朱以海懵逼了,簡直是一頭霧水啊。
這也行?
“有魄力”常宇招招手“咱們就一言為定,你且過來吃些東西”。
李慕仙也不客氣,起身入堂坐下就狼吞虎咽,卻讓朱以海嫌惡的很,亂民賊子竟還真的上桌了,這小太監也太不講究了吧……
當然最震驚的還是孔胤植,當他與幾個族人返回大堂瞧見這一幕時,可謂是目瞪口呆,在門口愣了許久。
那亂民頭目竟然與大太監和魯王共宴。
什麼情況。
“除衍聖公同孔知縣外閒雜人不得入內”常宇抬頭瞧了大堂門口一眼,冷冷一句話,就差點把孔胤植氣到吐血,當代衍聖公,文人文臣之首,三公九卿哪個對其不是禮遇有加,便是當今皇帝和他說話都要客客氣氣,但這小太監在他麵前卻驕橫的很。
不過眼下他也顧不得計較這些,趕緊將民亂之事擺平才是當務之急,於是揮退了幾個族人同孔貞堪進了大堂,臉色卻極為難看,因為小太監無禮至極,朱以海都起身拱拱手,他竟然一動不動,慢悠悠的夾著菜還吧唧嘴,直接將孔胤植無視掉。
“衍聖公,談的如何了”常宇放下碗筷,揮揮手示意撤席,門口的下人急急躬身走了進來,李慕仙尚未儘興,匆匆又塞了幾口,拎起一壺酒正欲再灌一口卻被常宇抬腿一腳給踹翻“醃臢樣瞧著生氣”。
朱以海等人訝然,這小太監當真是喜怒無常,驕橫又霸道啊。
李慕仙就地一滾又爬了起來,手中酒壺不落仰頭咕咕喝了個精光,隨手朝門外一扔,瞧著孔胤植道“聖公給個話!”
“既然王爺和廠督大人出麵調停,吾孔府亦傳聞那般為富不仁……國難當頭匹夫有責,孔府受皇恩浩蕩自然要為君解憂……”孔胤植滿口仁義道德巴拉巴拉說了半天,好在最終還是應了亂民請求。
之所以應了,當然不是因為真的食君之祿忠為君解憂,無非是用了半個時辰和族人算好了帳。
眼下困局,不出點血是不成,開倉賑災還好,這減租免租卻是一大筆損失,可是轉念又一想,這裡邊大有文章可做,減誰的免誰的,減多少免多久都有可做手腳的太多了,而且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作為曲阜的大地主孔府有私田無數,朝廷若予免賦,受益最大的還是孔府,這樣也算彌補減免租的損失了。
也就是說,孔府其實並未有多大損失,卻可平息民亂,洗白名聲,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誰說俺孔府為富不仁德不配位了,這不又減又免的……
算來算去,這筆賬值!
“兀那漢子,你怎麼說”常宇怒視李慕仙“孔府應了,本督亦應了,爾等何時散去,本督警告你,若其得寸進尺或出爾反爾,三日內本督必發兵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