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營的路上常宇還是有很多疑問難解,按照李慕仙的說法那郭家的丫頭是被一隻黃大仙的邪氣侵體,而且至少是一隻百年以上的老黃仙。
這世界有沒有鬼神不好說,但絕對會有妖怪的,老話說人老成精,萬物皆有靈那些上了百年的野獸什麼的自也能成精,後世有句玩笑話,解放後不準許成精,調侃人多嘴也多啥玩意不是被殺了就是被吃了,可這年頭人少地廣到處都是荒山野嶺,啥飛禽走獸活個百八十歲的倒也正常,成不成妖不知道,但總歸有些邪門的地方。
至於所謂的邪氣侵體有可能就是受到了驚嚇,精神錯亂了。
“你當真有把握那女娃三日內便可好轉?”常宇忍不住問道。
“那是自然,貧道施法每每湊效”李慕仙拍著胸口很是自豪。
“這世間當真有法術?”常宇得寸進尺,李慕仙則一臉高深莫測“不可說,不可說”。
常宇撇撇嘴“回頭問那大和尚去”
這下輪到李慕仙瞥嘴了“外來的和尚好念經,和尚也隻會念經,若論這降妖除魔還是我道家手段多”。
“你道家裝神弄鬼坑蒙拐騙的手段也多”常宇嘿了一聲“那卜陽子還欲騙色之事,你敢說你沒做過?”
千百年來的這種事其實並不罕見,哪朝哪代都爆出過某地藏汙納垢的佛門道門,而到了後世更是已經沒眼看了。
李慕仙卻使勁的擺擺手一臉不屑道“貧道一表人才,要女人自有送上門來的,不屑那般下作”。
“看來你還是有底線的”常宇輕笑道,李慕仙也笑,看著小太監欲言又止,最終說了句“其實法術吧,怎麼說呢,老祖宗就這麼傳下來的,我們也就這麼用著,而且也靈驗有用,至於真假還重要麼?”
常宇一怔,苦笑搖頭“姑且靈驗的就是真的,不靈驗的就是騙人的把戲吧”。
回到營地夜色已深,但因天熱將士多沒入睡而是三兩成群或閒聊,或者去河裡遊水,幾個親衛吐沫橫飛說著剛才李慕仙的神采,引得眾人嘩然不已,常宇剛才心靈受到衝擊很大,本欲找海弘和尚去聊會天解惑,卻尋不見他人去了哪裡。
看見素淨抱著劍獨自一人站在河畔發呆,便走了過去“你亦算佛門,可有降妖除魔的手段?”
素淨挑眉“有”。
常宇一喜“用的也是法術?”
“用這個”素淨手一抖,長劍出鞘大半“彆說妖魔鬼怪了,遇神殺神”。
呃……無法溝通。
常宇搖搖頭就要離去,素淨又叫住他“是淮河大還是長江大?”
“當然是長江了”常宇一怔“你沒見過江麼?”
沒有,素淨搖搖頭“隻見過黃河,這淮河都是第一次見,沒想到這麼大,那長江豈不是像海一樣了?”
常宇笑了“長江之所以將長江是因為他長,而非寬度,而這淮河卻是南北分界線,河麵寬廣算咱大明數的著的大河之一了。”
“南北分界線?”素淨一臉疑惑。
“淮河之北,便算北方,南邊就是南方,咱大明南北之分,就是從這裡劃分滴”常宇輕輕一笑“怎麼樣,跟著本督跑江湖長見識吧”說著轉身離去。素淨呲呲牙,翻了個白眼。
天微微亮,春祥一行告辭離去馬士英和路振飛送至城門方回,馬士英心中惴惴不安,而路振飛則是另外一個心思,望著那處高牆忍不住一聲長歎,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一個被廢的藩王僅僅一個“暴斃”便了了終生。
至於暴斃的原因沒人去追究,甚至屍體都沒多少人關心,畢竟已廢為民,死了草席一卷隨便就埋了,除非哪天某個皇帝想起你了,給你一道赦旨才能轉而厚葬,隻是這種機會和例子簡直太罕見了。
路振飛不知道朱聿鍵此時屍體被埋在哪裡,就像當年沒人知道魯王府的歸善王以及徽王朱載埨埋於何處,其實他也是可以去問問甚至去悼念一下,但若隻是個平常身份的人他早就去了,可事關一個廢藩王,身份太敏感他決定不攙和這事,因為春祥給他的暗示已經太明顯了。
這種事東廠完全可以悄悄神不知鬼不覺的去“查案”為何偏偏要找自己了解情況?這不擺明就是既讓你知道,又讓你閉嘴!
鳳陽縣西十餘裡外淮河之畔有個大湖,後世的蚌埠市龍子湖,隻是這時候隻有懷遠縣還沒有蚌埠呢,四下皆為荒野,樹深林密。
半晌午,春祥一行抵湖畔,一個番子將手指放入口中吹起了口哨,不多會便問遠處有回聲,又等了一會來了三騎,兩個番子還有一個蓬頭垢麵的朱聿鍵。
“剛出土麼?”春祥笑道“為何不洗漱乾淨”。
朱聿鍵麵無表情“都是一個死人了,洗不洗又有什麼不同”。
“你若是真成一個死人,則沒有了價值,倒不如咱家真的送你上路得了”春祥似笑非笑,朱聿鍵打了個激靈“你們東廠的人,果真都沒點兒人情味麼?”
“也不儘然”春祥跳下馬伸了個懶腰“人情味還是有的,不過都是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