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勁上頭加之一路風塵疲憊,春祥與三個手下閒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他所在這間客房是個大通鋪,手下三人見他躺在椅子上睡著了也沒驚擾,很快各自也進入了夢想。
不知夜深幾許,或許是因河風涼爽又或是因河上過往船隻上太過嘈雜,春祥雖疲卻睡的並不踏實迷糊之間感覺有人翻窗而入,本以為是夢沒在意,但東廠人的謹慎讓其潛意識睜開眼睛看了一下。
正好卻見一個黑影躡手躡腳正在翻他們的行李,春祥一下就清醒過來,大喝一聲:“好大膽的賊子”伸手就去摸旁邊的刀。
那賊人大驚,抬手朝春祥揮舞一下手,轉身就朝窗口奔去。
春祥也算有些江湖經驗,見他賊人手上動作側趕緊側身一閃,便聽耳邊疾風而過,一物插入身邊牆上,知是暗器,立刻大怒不已,眼見那賊人要越窗而逃來不及摸刀,一個猛撲過去,將其從窗口拽了下來。
那賊人倒是凶悍抬腿一腳就將春祥踢翻,又要越窗時,另外三個被驚醒的番子已然撲來過來,事發突然來不及摸刀抄起椅子就砸了過來,那賊人身手不凡側身躲過抽出短刀就同三人酣鬥起來。
春祥雖從常宇習技應付普通人還行,但很顯然這賊人身手不凡,否則也不至於背起一腳就給踹翻了,但其手下三個番子卻都是搏殺好手,奈何身上有傷又是事發突然赤手對敵,竟被那賊人鑽了個空去趁機越窗逃了。
後窗正對著秦淮河,河畔樹木蔥蔥黑夜之下鑽進去就如同泥牛入海,無影無蹤。
草!春祥氣的拍窗大罵,四個人竟然沒留下一個毛賊,還險些被其刺傷。
“大人,這賊人什麼來頭,偷東西還是摸咱們底的?”一個番子皺眉問道。
“老子求知道!”春祥沒好氣的冷哼一聲,探出頭看著秦淮河上的船燈,眼中怒火騰騰。
“看來有可能咱們在碼頭的時候就被盯上了”一個經驗老道的番子臉色凝重:“咱們一行十餘人又攜帶兵器一般毛賊唯恐避之不及還敢送上門來?隻怕是有心人前來探查摸底的”。
“會是什麼人呢?”另一個番子問道。
“什麼人都有可能,南京城內任何一個掌權的都有可能”春祥收回眼神走到牆邊將那賊人的匕首拔出在手裡看了又看:“這節骨眼江邊渡口明裡暗裡早不知布置了多少眼線,咱們一行雖著便服一般百姓看不出身份,卻瞞不住他們,比如你們手裡的繡春刀”。
“大人的意思是說,那賊人有可能是咱們的同行或許誤會咱們是賊人的細作?又或……”
“又或早已瞧破咱們的身份,想來看摸摸咱們的底來南京是要乾什麼的,畢竟不管是東廠還是錦衣衛的上門都沒啥好事,特彆是那些虧心事做的多人,總害怕半夜鬼敲門”。春祥將手中的匕首遞給一個番子又走到窗口看著外邊歎口氣:“剛到地頭就給了下馬威,看來南京的水果然深的狠呀”。
一夜再無動靜。
天曉,店家送來早餐,春祥問昨晚可曾聽到動靜,店夥計搖頭不知,不過春祥才不信,那麼大的動靜怎麼能不知道,隻是店家不想多管閒事惹麻煩罷了。
吃了早飯出了客棧道秦淮河畔打了幾趟拳回來剛洗漱完,那幾個昨晚外出循環的番子也回來了,聽聞昨夜之事嚇出一身冷汗,若是春祥有恙那他們幾個的責任就大了。
既然身份已然暴露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春祥便令所有人換回製服,有著錦衣衛的飛魚服有穿東廠的番子服,果然人靠衣裝馬靠鞍,製服一上身氣質立刻大變,氣質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結了賬眾人離開客棧,直往南京城去,此時城門已開來往百姓熙攘,眼見他們紛紛注目。
不過就在進城之際,春祥做了個決定,從水路入城。
南京京城牆南邊幾乎就是沿著秦淮河修建,春祥一行要去皇城,而皇城在南京城最東邊,東依朝陽門,南挨著正陽門,走水路最快可以順河直達正陽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