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是大明兩京之一,兵防之事向來都是重中之中,加之富饒之地,糧餉並不短缺,所以小太監是為那數萬援兵要的糧草,徐弘基幾人先前也商量好了,出血是不可能,但每個人必須也得拔根毛意思意思,所以聽常宇這麼說兵不意外,因為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常公公率部千裡來援,糧草自然由南京供給,不過南京所存並不甚足,但會傾儘所有”徐弘基淡淡道。
“本督喜歡國公爺的這句傾儘所有”常宇看著他似笑非笑:“官倉所存足與不足都不重要,慷他人之慨也沒啥意思,本督要的是在座諸位的儘心儘力”。
“魏國公府捐銀千兩,糧千石聊表心意”徐弘基第一個發話,餘下人剛要跟著說就見常宇冷笑搖頭,一字一句道:“國難當頭,你們這些食君之祿享儘榮華的勳貴之後要有所擔當,本督要的不是們的聊表心意,也不要你們傾儘所有,隻需儘心儘力便可,千兩千石打法要飯的麼?”
“吾等雖享榮華那去是祖上賣了命賺回來的,又有何不當之處,常公公何故拿來揶揄,又以此強人所難!”趙之龍又發難了,很多人又跟著起哄,於是常宇又砸了他一茶杯,這次正中準頭將其砸的頭破血流,指其大罵道:“爾祖上賣命該享了那榮華富貴本督何曾悱惻一句,但你為朝廷做過什麼?就靠祖宗掙的那口飯還吃出優越感了麼,朝廷養爾這許多年,給這了多麼富貴,如今當用之時讓你儘些心力不是天經地義的麼”。
“常公公你到底意欲何為,一再出手傷人,太過驕橫無禮!”徐弘基再也坐不住了,這太監實在變態的很。
“本督意欲何為?簡單的很,三天內,在座的每個捐銀不得低於十萬兩,糧不得低於萬石,同時號召全城募捐,否則南京破城指日可待”!常宇大聲吼道。
徐弘基的吼聲比他更大:“自古就沒聽過有強捐一事,十萬兩非同小可你張口即來如此所謂與賊何以,便是沒了你在,吾等也能守南京城不失,且吾等要聯名參你一本!”
對,參你一本!
堂上諸人大怒,紛紛嚷嚷起來,說實話十萬兩對徐家來說真不是事,可對其他的人來可就不一樣的了,有的雖有爵位在身,未必就多有錢,特彆是這麼多現銀。
“參,儘管參!本督隻給三日之限,且看看是爾等參倒了本督,還是被本督查出有作奸犯科之事,本督會查一個扳倒一個,且看輸贏吧”。說著拂袖而起:“懷遠候和兩位尚書大人難不成還要留在這裡吃酒?”說著朝外邊走去。
眾人被其一番話嚇到,又見其要離去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徐弘基也是左右為難,而常延齡和史可法,呂大器卻已起身隨常宇走了。
“常公公且慢!”堂上諸人一時亂了方寸不知如何是好,常宇卻被堂外以少年叫住:“凡事好商量,常公公不必動怒”那少年微微一笑,常宇眉頭一挑,突然道:“你是徐文爵?”
少年趕緊拱手道:“正是”。
“你以後小心點,不老實的話本督一定收拾你”常宇抬手在徐文爵腦門一指,將其戳退了三四步,一臉愕然怔在當地,而常宇已同史可法三人去了。
“常公公留步,常公公……”劉孔昭和徐弘基終於反應過來了,快步追了出去。
“休要再聒噪”常宇轉身厲聲逼視二人:“三日,咱們三日見分曉,看看是你們這些大明勳貴的脖子硬,還是我東廠的刀快”說完轉身離去,徐弘基和劉孔昭一臉愕然怔在當地。
“十萬兩是不是太高,打這場仗當真需要這麼多糧餉麼?”在去往懷遠候府的路上,馬車裡常延齡低聲問常宇:“你是氣不過他們貪得無厭要他們吃多少吐多少,還是打仗真的要花費這麼多?”
“兩者皆有吧,但打仗真的是很花銀子的”常宇苦笑,大明和李自成乾了十幾年具體花了多少銀子他不知道,但他記得一個數據,清嘉靖,白蓮教造反,清廷打了九年動用十六省兵馬一共花了兩億白銀!!!
李自成造反已在十年以上了,能把大明拖到國庫空虛可見絕對不止兩億!
除了常規的工資夥食外,戰前激勵士氣戰後封賞撫恤都需要用銀子砸,一場上了規模的仗動輒都是十萬起步,遇到攻城或者守城那種至關重要的仗,隨隨便便就得幾十萬,沒銀子誰為你賣命!
古往今來,打仗都是砸銀子。
開平王府內張燈結彩,常延齡設宴款待貴客,除常宇外還有史可法,呂大器,席間多議軍務偶聞常宇乃開平王之後,史呂二人略感驚訝,怪不得其入南京後直奔這兒,怪不得與常延齡親近攜手同去魏國公府,原來人家是同族至親,自然又少不得一番恭賀之詞。
“以本督所見百旺如今劍指南京,但未必意在南京”言歸正傳,常宇眉見略顯凝重,史呂二人不解:“督主大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