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愈驚加之畢竟是皇帝親兵又是大太監的隨扈,言語間便沒那麼咄咄逼人了,而老九則是一臉的桀驁,若換作是一般軍中將領這麼對他嗶嗶嗶早就一拳砸了過去,奈何眼前這人是大明的國公爺,連常宇都忌憚幾分的存在,他雖心裡有火不耐煩也隻能忍著,但卻以不屑神情回擊了徐弘基,老子根本不鳥你!
一個明明很氣憤但因一些忌憚隻能不痛不癢的說著廢話,一個桀驁不馴但不能頂撞隻能一臉不屑的無聲抗議,這場景讓在場的人都覺得無比尷尬,少年氣盛的徐文爵和弟弟徐仁爵幾次三番想插嘴幫腔都被國公府的長史給以眼色止住了,天子親兵驕橫的很,你爹是國公訓他們兩句瞧著都一臉的不服,你毛都沒長全呢想出風頭,隻會把矛盾激化。
直到劉孔炤的到來,這場尷尬才結束,徐弘基待老九等人離去後再河畔樹蔭下依舊憤憤不平狂噴粗口好半天才將怒氣宣泄,這才問劉孔炤“你怎麼來了這裡,那太監怎麼說?”
“他讓我來軍營候著他”劉孔炤看著河麵苦笑搖頭“國公爺,天子親兵雖曆來桀驁,但也不至於此拔,往年黃得功周遇吉曾率騰鑲四衛四下征戰,那四衛可是號稱親軍裡最能打仗的,但可曾將其如此驕橫過,您不覺得這東廠衛有些過火了麼?”
徐弘基眉頭一皺“這東廠衛身份特殊啊,既是皇帝親兵又隸屬東廠掌管,說白了其實就是皇上給東廠弄了支私兵,這便是魏忠賢當年也沒有的待遇,他當年雖也訓練一支太監兵,但畢竟還得遮著掩著的,也隻能在宮裡和北京城裡耍個威風,可這小太監可是光明正大的呀,你說能不橫麼”。
“即便如此,您不覺得依然過了點麼?他手下兵馬若是這麼沒規矩這麼驕橫跋扈的話,能所向披靡?但凡一支善戰兵馬無不軍紀嚴明。”劉孔炤冷笑起來,徐弘基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你的意思是說著背後……”
劉孔炤微微點點頭“或許他讓我來軍營其實就是借機敲打一下”。
徐弘基眉頭皺的更深了“他讓你來軍營等他,那意思就是他一會也要來,說著猛的臉色一變,難不成他要查……這麼快就動手,當真要撕破臉拚個你死我活了……”
“不會的”劉孔炤搖搖頭“若是平常他或許一言不合便動手,但眼下這當口即便他內心有十萬個殺心也不會動我們”徐弘基哦了一聲眼睛眯成一條線“非常時刻他哪裡有功夫在南京同我們拚個你死我活,若將我等給辦了他隻會更加寸步難行,要銀子沒銀子要糧食沒糧食,便是兵馬亦難從容趨勢,這樣的話他拿什麼去和賊軍鬥,指望千裡奔襲的那幾萬人?賊軍便是拖也將其拖死了”。
劉孔炤點點頭又道“他眼下雖不會動手,可一旦戰事過後便會秋後算賬,那個時候他將會毫不猶豫的舉起屠刀,所以眼下咱們……”徐弘基猛然扭頭看向他,一臉駭然道“你不會是想……”
“國公爺不要會錯意”劉孔炤苦笑道“他此時有求吾等便不與雷霆手段,僅敲打點一下,吾等若順坡下驢,這樣你好我好便是日後真的算賬他也會手下留情,甚至會不了了之”。
“你如何肯定他日後不會過河拆橋斬儘殺絕?”徐弘基挑眉問道,劉孔炤哼了一聲“如今咱們有的選擇麼,難不成國公爺真的要與其硬碰硬鬥下去?再者久聞他與北京城那些勳貴亦不和,但可曾聽聞他照死了整誰了麼”
徐弘基臉色愈發凝重“你不是說這當口他不會真的與咱們撕破臉的麼?”
“他是不會與咱們撕破臉,但前提是咱們得知趣,若咱們一點兒都不服軟,您覺得以東廠的秉性以那小太監的狠辣以及當今局麵,甚至皇帝的心思,他難不成還給咱們服軟?”
徐弘基不吭聲了。
劉孔炤歎口氣“他不是文官,也不是武將,他是東廠,是哪個殺人如麻的人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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