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湖城西裡許有個小山頭方圓不足半裡當地人稱神山,山腳有村此時已為賊軍所占,王雜毛就躺在一戶人家的涼席上聽著外邊雨聲心裡煩悶不已。
一失足城千古恨,白白將城丟了不說還賠上這一路搶來的家底當真是越想越氣,隻等著天亮雨停立刻組織兵馬攻城,無論如何也要在王體中到來之前將城破了!還能將功贖罪,不然少不得被王體中一頓臭罵甚至責罰,最重要的是此後再也直不起腰為人恥笑。
天微微亮時,王雜毛終於有了困意,昏昏沉沉就要進入夢鄉時親兵敲門:“大將軍,城那邊有異動”。
王雜毛一個激靈翻身而起:“怎麼了?”
“剛剛咱們兄弟發現有官兵的探子往城裡頭投了東西,圍追其十餘裡就要拿下時卻被一股近百官兵給救了下來,兄弟們丟了四五條人命才逃回來”。親兵趕緊說了,王雜毛眉頭一挑:“往那邊逃的?”
“北邊”。
北邊?王雜毛眼睛眯成一條線,背著手在屋裡頭轉了一圈:“從南京來的官兵絕非城中那千餘人,陳大發那狗日的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極有可能被官兵給一窩端了,那就說明官兵在北邊至少有上萬人!”
王雜毛竟然歪打正著算定了官兵兵力:“他麼的這南京城的兵馬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這時候來了呢,而且老子可也沒聽說過南京的兵馬這麼能打,千餘騎兵就敢冒雨夜行來奪城,這他麼的見鬼了啊!”
“大將軍,那,那咱們該怎麼辦”親兵聽王雜毛自言自語說了半天,聽到有上萬官兵心裡有了懼意,他們一路從南邊打來可從未遇到這麼大的兵力呀。
“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唄”王雜毛冷哼一聲:“老子不信南京的官兵這麼能打,左良玉的兵馬久經沙場都能被咱們打的像喪家犬一樣,那些南京城裡的官兵不又能多厲害,他們要真的那麼厲害也沒必要搞那麼多花裡胡哨的招式了,又是假裝渡江又是騎兵奇襲吸引咱們注意力直接大軍殺來不是更痛快!”
“大將軍說的有道理”那親兵鬆了口氣:“那些南京官兵知道不是咱們的對手,所以隻能使這些邪門歪道不敢和咱們麵對麵硬乾!”
“哼,正麵打不過咱們就玩心眼子,老子這次偏要逼他們正麵乾!”王雜毛一聲怒吼:“他有上萬人咱們也有上萬人,誰弄死誰還不好說呢”說著一揮手:“傳令下去加派探子,蕪湖方圓二十裡內的任何風吹草動老子都要知道一清二楚,還有讓唐虎率五百兄弟及三千流民在北邊候著,隻要發現官軍兵馬不用請令直接開乾不可讓其進入蕪湖二十裡內,若無官兵則捕殺其探馬細作”。
親兵領命而去,王雜毛陰著天走到窗前發現雨勢變小心中一喜,暗自祈禱,晴天吧,晴天吧。隨即想到什麼朝外邊大呼一聲:“鄧丘”。一個賊軍飛奔而來:“大將軍有什麼吩咐”。
“天就快亮了,讓那些百姓抓緊伐木造家夥什,等雨小了些立刻攻城!”王雜毛冷冷道,鄧丘嗯了一聲轉身就要離去又被王雜毛拽了回來在其耳邊低聲道:“遣一支兄弟去東邊化些緣,稍稍走遠些記得滅口,最好嫁禍給官兵”。
蕪湖城內縣衙裡,金聲桓遞給況韌一個小竹筒苦笑道:“況大人,咱們可能攤上事了”。況韌有些疑惑的接過:“哪來的?”
“剛才從城外射進來的,應是小督主的命令”金聲桓伸手幫況韌拔掉那竹筒塞子抖出一白娟,上邊寫著:死守三日,賊軍財帛儘賞將士!
“好事啊這不,俺剛才可瞧了除了糧草外那賊人的家底也可真不少呀!”況韌嘿嘿一笑,不過金聲桓卻笑不出:“給的越多說明任務越艱巨,否則也用不到死守這個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