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來越大下個不停,王體中心中卻是越來越煩躁,在房內來回踱步一會到門口沉思一會到窗前蹙眉,劉喜和王雜毛也不敢說話兩人相視無語。
許久,王體中突然轉身問王雜毛:“你是怎麼打算的,降是不降?”
王雜毛一怔,隨即趕緊站了起來拍著胸膛說道:“小的當然是跟著大將軍了,您說走咱就走,您說打咱就給他媽的拚了,反正心裡窩著火呢!雖說眼下讓他們戰了點便宜,但大將軍的兵馬道了還怕他娘的球,那太監傳言的厲害,真的假的還不知道呢”。瞧他說話間張牙舞爪怒目橫視顯的心中很是窩火的樣子。
“你剛還不說那太監又是殺氣滔天又是看你一眼都心裡發毛,怎麼又不知真假了呢”劉喜在旁邊揶揄著,王雜毛又急眼了:“就當他厲害,可他能從北京城帶來多少兵馬,還不得靠南京這邊的官兵……這邊的官兵嘿嘿……”
劉喜又欲接話被王體中抬手止住:“北方戰事剛平加之南京兵馬在這幾天才動說明那太監到南京也不過寥寥幾日,可是他能在這短短幾天內就能布了這麼個局輕鬆從你手裡將蕪湖城奪走,不說他的戰力如何,便是這手段也讓我等望塵莫及”。
“大將軍的意思……你是有……想法咯?”劉喜蹙眉
王體中走到門口,任由雨水打濕衣衫:“闖王智勇雙全其麾下謀臣悍將如雲,集數十萬之眾尚能被其擊潰退到黃河對岸……咱們能走多遠?”
劉喜垂眉不語,王雜毛心中一喜,若其願意投降倒也省的麻煩了,嘴上卻道:“那太監說了您若是願意投降就給個總兵當當,可依俺看官兵的官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那些狗官哪個瞧的起咱們自是處處白眼,再說了如今是咱們義軍的天下,闖王都在西安建了大順國,回頭隻要咱們將南京城打下,怎麼也能弄個爵爺當當啊,大順的官可比大明的逍遙自在啊”。
“你當真是這麼想的?”王體中嘴角一挑似笑非笑道,王雜毛嗯了一聲,又聳聳肩:“反正大將軍您去哪俺都跟著您,跟定您了”。
王體中微微點頭又看向劉喜。
“降與不降皆在大將軍,隻是還請三思後行,畢竟一步錯步步錯,眼下看來咱們的勢頭還不錯”。劉喜稍一沉吟道。王體中仰頭歎氣:“眼下……哼哼,眼下是不錯,可將來呢?咱們在德安那山裡過了幾年老鼠都不如的日子,恐怕沒人想回去了吧,然則由的咱們麼,眼下看似所向披靡一口氣都能殺到南京城下,可實則是這數月來朝廷無兵阻攔,如今官兵來了,還是那個號稱人屠的太監……白旺應付左良玉遊刃有餘,但對上這個能讓闖王狼狽而逃太監,他撐得住麼?”
劉喜不說話了,王雜毛則看出王體中雖在猶豫實則已是有心投誠,便又說了一句:“李岩也來了!”
“他來了?”王體中和劉喜都是一怔覺得這話莫名其妙,李岩是在崇禎十三年才加入李自成的智囊團,雖僅僅三四年時間卻名聲大噪為賊軍上下所仰,即便是白旺,王體中等人與其不熟卻也知其能力不凡,隻是他們此時並不知李岩早已經投降朝廷,畢竟這個時代信息化太過落後,加上手下謀臣投降這種丟人又影響軍心的事李自成也不會大加宣揚,何況兩地相隔千裡,白旺這邊也在轟轟烈烈攻城掠地最多聽到些北邊大概戰況,具體在詳細的就不知道了。
不過一怔之後,便如王雜毛初聽之後一樣立刻就反應過來了,李岩一定要投降了,不然怎麼可能和官兵一起過來。
“他竟然也降了,看來闖王這次損失不小啊!”王體中長呼口氣,一屁股坐下盯著桌上油燈苦笑搖頭,王雜毛那邊又給加了點油:“不隻李岩,還有郝搖旗,劉體仁,據說白廣恩等好幾個還被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