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三人發了狠要在李岩的人趕來之前強攻渡水,隔江銅陵城南卻廝殺正激,呂大器同白旺交手數年從未占到便宜,而今在此掛帥卻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自信,或許來自身後那個小太監吧。
這種感覺很奇妙,他聯手左良玉屢戰屢敗,可跟著小太監才多短短十餘日就從南京一路披荊斬棘所向披靡的殺到銅陵,這算啥,天生萬物一物降一物麼。
看來小太監就是賊人的克星啊!
有克星在身後,呂大器的迷之自信愈發濃烈,淡淡一句:“那就打吧”王體中和徐弘基便率部殺進敵陣!
當然徐弘基以國公貴體自不會親身入陣,而是令其家丁隨金聲桓參戰,倒是王體中率自己百餘騎兵同王雜毛等六千降兵嗷嗷就殺衝了過去,他自知新降根基太淺需要建功揚名這樣才能讓小太監垂青,何況此時還屬於投名狀時期,必須得上啊!
先前說過賊軍陣地本就狹窄卻又亂石成堆溝壑縱橫,一入其中衝勢便緩甚至寸步難行,要命的是這時候一撥箭雨傾盆而下,頓將官兵射的橫七豎八亂做一團,這才是白旺的陰險之處。
戰場緊鄰山腳,白旺挑數百弓箭手占山崖高地可將陣地全部覆蓋,待官兵入陣迎頭便是一陣疾射,官兵雖及時還手,奈何一高一低被賊軍火力壓製死死的,幾無還手之力。
但耐不得王雜毛心狠啊,他要建功手底下那些大小頭目也要建功,任誰都明白一件事,不好好打一場,往後隻能被官兵瞧不起當炮灰,但隻要打贏了這場,往後就可以抬起頭橫著走了!
必須要打,必須要衝!
“都他媽的往前衝,誰往後退老子砍死誰”王雜毛揮舞手中鋼刀放聲喝罵,那邊王體中已率親兵冒著賊軍箭雨殺進陣地同賊軍肉搏,正西江畔金盛恒率騎兵本欲包抄,然則江灘陷馬便下令棄馬衝鋒,兩千官兵在他率領下也是嗷嗷叫的往前衝,他們距離東邊山嶺較遠弓箭一般招呼不到,不得不說金盛恒這家夥精的很。
不過打仗靠的是實力,小聰明終究左右不了戰局,躲過了箭雨但躲不過短兵相接,對此這兩千南京官兵卻也不慫,雖說他們戰鬥經驗少,但從南京出來之後大小也乾過幾場,而且還沒輸過,這讓他們建立不小的信心,同時他們也要為南京兵馬正名,老子也能打,畢竟這一路聽了太多其他友軍的風言風語了,特彆是東廠衛那些人,說話忒損了!
可以說不管是降兵還是南京本土兵馬士氣都是非常高漲,然而麵對氣勢洶洶的官兵,賊軍士氣竟然也無比凶悍,待官兵殺入陣地後毫不猶豫揮刀迎戰那氣勢同樣翻江倒海。
按理說賊軍風餐露宿蚊蟲叮咬因後勤不足吃不好睡不好加上連日受挫士氣本該低迷才是,為何此時一反常態比之官兵猶過而不及?
有計劃叫物極必反!
賊軍也是被逼到勁了,其實吃不好睡不好風餐露宿什麼的對他們來說早就習以為常這根本就不算事,與之相比官兵倒算是少爺兵了吃不得苦,所以這些對軍心影響並不大。
而是連日受挫使的軍心低迷,畢竟曾經的他們很牛逼,往遠的說曾將左良玉揍的鼻青臉腫,近的說從德安發兵一舉殺到蕪湖若非王體中投敵,此時或都打到南京城下了。
然而這幾天卻連連吃了敗仗,軍中兩員悍將閻王和袁三忠被官兵騎兵打到沒還手之力以至於連攻城的計劃都泡湯了,這對軍心來說絕對是重擊。
但賊軍畢竟是靠忽悠起家的,激勵士氣打雞血是每個將領的最基本技能,從上到下一番忽悠什麼騎兵非我等所長,敗就敗了,但此處不宜馬戰便是官兵葬身之地……什麼血債血還為死去兄弟報仇,什麼若退又將回山裡終無出頭日……隻需擊潰眼前官兵,攻下南京指日可待,最不濟尚能拒守安慶……
士氣就這麼被激勵起來,賊軍一心要打個翻身仗,此時仗著地勢之便必須要翻盤,所以麵對攻進來的官兵殺心大作毫不猶豫就揮刀廝殺一起。
說是官兵實則都是賊兵新降,很多捉對廝殺的都還是相熟之人,隻不過此時各位其主形同陌路更不會手軟,最多說了句:“狗日的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