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著……我如今……哎”劉體純實在難以接受自己現在的處境,忍不住一聲長歎,起身就要告辭,李岩看著他落寂背影咬了咬牙叫住他“你同劉澤清一同主攻如何?”
劉體純聞言轉身,略顯疑惑“你要讓他主攻?可我手裡無兵同他前往依舊不過為他人做嫁衣罷了”。
“不一定,或許有便宜可撿,但這要看你的造化了”李岩將劉體純拽回座位,為其沏了茶“待我好好和你說道說道”。
夏末雨夜淅淅瀝瀝,烏頭湖畔的小村子裡常宇已進入夢鄉,相隔數十裡外的長江對岸安慶城外的菱湖旁李岩正在同劉體純竊竊私語,而數裡外的安慶城頭上,程年東卻正冒著雨望著城外雙目赤紅。
短短數日,程年東一改往日意氣風發的形象而變得極為憔悴,在官兵圍城之初他還胸有成竹信心百百倍,自己手裡要兵有兵要人有人要糧食也有糧食且成高牆厚官兵想破城難於上青天,而且一旦對岸白旺勢如破竹北上,這邊困勢立解。
然而到了第三天他就發現了不對勁,官兵在城外氣定神閒不急不忙,除了伐木造車外幾乎可以說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瞎溜達。
可越是這樣程年東心裡越不安,對方太能沉住氣了。
而接下來官兵的手段就開始無下限了,每到深夜便往城中射書,各種恐嚇蠱惑守城士兵,什麼白旺已戰敗潰逃爾等早降……什麼獻城者賞金百兩官封參將,擒殺程年東者賞金百兩……這下弄的軍心惶惶,而程年東自己也開始疑神疑鬼,生怕一閉眼頭就被誰砍掉了,晚上睡個覺都要換好幾個地方,更是一天無數次到城門城上巡查,擔心有人開門投降去了,連續數天的身心折磨,他不憔悴就怪了。
程年東被折騰的心神交瘁,脾氣也變得暴躁無比,對手下賊軍動輒打罵,一時人人自危,其痛恨官兵手段下作幾次欲以火炮口轟擊官兵大營泄恨,然則官兵大營早已經撤出其射程之外,隻能尋機放個冷箭射殺城外遊蕩的官兵探子,不過官兵探子都機靈的很,哪裡那麼輕易讓其得手,反之經常趁夜色掩護到城下以弓箭,虎蹲炮偷襲,打一炮換一地方,打完就溜,而城中賊軍一聞炮聲便以為官兵攻城了,弄的整夜難眠,接連數日苦不堪言。
這像極了溫水煮青蛙,一天比一天煎熬,白旺一走下落不明,官兵圍城隨時進攻,身邊人心慌慌不知哪個貪心鬼或者膽小鬼就見他殺了獻功,程年東已近崩潰。
天黑時突然下起了小雨,這讓程年東有些驚覺,因為他這兩天他見城外官兵動作頻繁好像要有所行動,不排除其趁著雨夜突然發起進攻,所以從天黑時他就一直在城上守著。
守城一方雖被動但有地利優勢,通常可四兩撥千斤的打退進攻,所以除非進攻一方有絕對壓倒性的勝利,才會選擇在白天進攻,反之多選擇在夜間進攻,其目的就是要借夜色掩護迷惑守軍,讓對方猜不透到底哪裡才是主攻點,若是大白天你所有的陣型和意圖一目了然,守兵可隨時調兵遣將應對,進攻隻會更加困難。
論兵力士氣,城外官兵有絕對優勢,但家夥什就略顯不足了,主要還是沒有重型火炮壓製,否則的話李岩早就動手了,而且根本不會分白天還是晚上,直接硬攻。
可眼下若無重炮直接硬攻損失則會非常慘重,因為除了火力壓製不足外,安慶城高牆厚正南正北鄰水地域狹窄難容大部隊,隻能從東西兩門進攻,偏偏這兩門都有甕城而且城上還有大炮!
所以,程年東斷定了,官兵若要攻城,十之都會在夜間進攻!
而此時,他已經預感到了暴風雨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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