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搖搖頭:“咱家可不去,但必須有人去,咱們剿賊平亂的目的原本就是讓老百姓安居樂業,眼見就要將賊人驅走豈能卻因此讓其墜入萬劫不複之地,為防賊軍狗急跳牆掠城逃竄,必須發兵急去鎮住對方”。
“督公,卑職願前往”況韌起身拱手道:“十人足以”
常宇笑了笑:“咱們人手充足,不至於讓汝等如此身單力薄前往”況韌一怔:“眼下城中人手堪用者僅不足二十……若是待督公調來兵馬隻恐會晚上一步,豈不是遺憾”。
“不會的”李慕仙接過話茬:“咱們突襲東流和至德的消息都還沒傳出去,更不用擔心安慶和池州那邊的消息會傳到那邊,所以還有時間調兵,望江在長江對岸,可令李岩發一支兵馬走水路前往,彭澤在南岸,督公可待陳家兄弟回城後再去亦不遲”。
“道長所言亦是吾之所想”常宇點了點頭:“剛才午休那會咱家已令李岩的人回去,傳令他遣兵順江而上急往望江縣,彭澤,糊口,要以最快速度在賊人反應不及前抵達,至於咱家跟前的人去不去,再議吧”。
午後,天空陰雲密布,常宇和李慕仙出了城到了西門外的江畔碼頭找了一片僻靜樹蔭下垂杆野釣,江風習習清涼受用,遠處江心州上有百姓在耕作,李慕仙歎道:“這邊百姓遠比京畿富足,至少不至於斷糧無炊”。
常宇點點頭:“雖不及江浙魚米之鄉,卻也算風調雨順,可憐京畿一帶太多的天災”說著轉頭看向李慕仙突然問道:“一方道長覺得是繼續大軍西進還是班師回朝?”
李慕仙皺眉想半響才道:“這要看督主的下一步要走哪步棋了”。
“願聽道長高見”常宇往身後草地上一趟,李慕仙盤腿坐下:“此時安慶投降,白旺敗走短時間內絕難再興風作浪,雖說前邊,望江,彭澤,湖口,都昌,星子五縣城還在賊人手中,不過這些都是小縣城,賊軍不過數十百餘且群賊無首,大軍臨城時不堪一擊,唯一難啃點的也就是山裡的白旺的賊窩德安了,但此時白旺潰敗生死不知,其麾下大將儘失,兵力也已是寥寥,督主僅需遣一員猛將,則可一路掃平,無需親至,除非……”
常宇笑了笑:“除非什麼?”
“除非督主還欲劍指彆處”李慕仙也笑了:“要麼為武昌的左良玉,要麼為荊襄的賊軍”。
呼……常宇長歎一口氣,望著江麵眼睛眯了起來:“左良玉咱家動的了他麼?”
“其在武昌傭兵自重,號稱有二十萬大軍,不進不退伺機而動,若是早先督主與其硬碰未必討的好,甚至會激怒與他,但此時白旺大敗,其心必驚,至少不敢小覷朝廷的實力了,但其亦心知肚明朝廷在這數月間連番大戰亦是強弩之末,未必就敢把他怎麼樣”。李慕仙想了一會低聲說道。
常宇點了點頭:“道長的意思是說他現在不敢反,但咱家其實也奈何不了他對吧”。
“貧道正是此意”李慕仙撫須點頭:“時機不對,能動但不宜動,督公沒必要和他來硬的,先磨磨他探探再說”。
常宇眼睛一咪:“讓他去打荊州?”
“對,他若推辭不去說明心裡頭還是不服,不怕,他若去了,說明識時務知道順坡下驢了,督公便可以他牽製荊襄賊軍,而您則可抽手在秋後渡黃河收複西安”。
“可若其不去呢”常宇皺眉:“本督可真不想把兵力和精力用來應付他,從而延誤了剿賊戰機”。
“那則要看督公的手段了,該殺則殺!”李慕仙似笑非笑似有所指,常宇嘴角一抽輕笑道:“殺他可沒那麼容易,他若有戒心隻怕本督都難踏足武昌一步,長江天塹,二十萬大軍,他就是反了,本督一時也難奈何他!”
“朝廷待他不薄,加上時局愈發清朗,他不會冒然反了的,李慕仙微微搖頭,幾個月前他之所以擁兵自重觀望自保,實則是那會兒咱大明實在是太危險了,李自成東征兵分兩路逼近進城,韃子十萬大軍趁機入關,白旺沿江而下……說實話,嘿嘿,要是貧道也得觀觀風向了,天幸督主大人橫空出世,力戰數月終保我大明不倒,使的局勢清明……如今若白旺戰敗的消息傳到左良玉耳中,他更不會輕易造反了,甚至不敢聞令不動,極有可能會奉命而為。”
常宇笑了:“這些都是你猜測之言,本督就隻問,若其真的就不奉令呢?”
李慕仙怔住了,苦笑搖頭:“貧道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應付,但總不至於開打,那樣的話,可真的是便宜了獻賊和闖賊了,不管勝敗如何,沒有一兩年恢複不過來,也就說一兩年內無法對賊軍發動進攻,或許連防守都吃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