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門口李岩對程年東道:“本將知你心裡憋屈,可隻有這樣才能平息他們的怒火,你新降過來根基不穩當以隱忍為重,日後壯大起來自沒人敢欺負你”。
程年東對這次說和自有不滿之處但對李岩是由衷感謝:“日後還多指望李將軍提攜”。
“你我本同源,當攜手共進”李岩拍了拍程年東的肩膀:“官兵中派係複雜程度比之賊軍中的山頭一點都不差,但記住一點,咱們投誠派的實力一點都不弱”說著微微一笑,告辭離去。
這話讓程年東心中一動,朝廷的正統派一般都瞧不起降將,但降將裡也有牛逼哄哄的人物,比如李岩,高傑等,都是很多正統派望塵莫及的存在。
眼下白旺既已伏誅,官兵抄德安老窩也是早晚之事,可以說長江下遊的義軍勢力已被連根拔起,再難有作為,自己本欲先降後走再起爐灶,可如今看來……
一下子帶走數千人不現實,因為李岩現在根本不會給他獨自行動的機會,從他沒派自己去打望江縣就知道了。可即便能帶走,沒有糧草沒有餉銀這幾千張嘴吃什麼又有多少人願意跟自己亡命天涯,且不說他前腳剛走李岩必會發兵追剿他。
要不就留下先跟李岩乾著看看再說,待時機合適再走亦不遲。程年東如是想著,他此時對李岩感觀非常好,一舉一動都對他這個寂寂無名的降將給與了最大的尊重和關懷,便從親自送自己出城這事就看的出來,更不用說其力保他和三千將士性命的恩情了。
回城之後的李岩並未沒有立刻去衙門休息而是轉身上了東城樓,遙望江畔程年東的軍營,他心裡十分的難過,因為從未想過有一天他要失信殺人。
雖知兵不厭詐,雖知大局所限不得不為之,但總覺得心裡愧疚的很。
是矯揉做作,還是真情流露,隻有他自己最清楚了,至少對於常宇來說他沒這種心理負擔,想殺就殺,騙你算你自個兒倒黴,都是成年人了誰叫你這麼天真的。
“為何不在城裡頭動手?”剛回到衙門準備休息時,原本看似早就爛醉如泥的高傑找上們來,甚至看不出一點兒醉意。
“我送他回營時,他營中手下都沒睡在營門口附近集結著,那麼大的雨啊……”李岩黑嘿冷笑,高傑一下就反應過來了:“這小子心機不淺”。
李陽嘿了一聲:“晚回去一會都這麼蠢蠢欲動,若他們在城裡頭動手,咱們也有口也說不清了,一口咬定咱們這是鴻門宴專為殺程年東的,他手下不亂才怪”。
高傑哦了一聲:“怪不得你從一開始,什麼都讓他自己挑地方自己選擇去留,甚至還送他出城,就是為了事後脫身,說著長歎一聲,怪不得小督主那般看重你,你這心思俺們拍馬都趕不上”。
李岩苦笑搖頭:“這種醃臢事誰願攙和,我既不得已陷入其中那總得先自保吧”。
天亮雨晴,城外大營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一大早李岩便下令全營進入戰時戒備狀態,這讓很多人很是疑惑,城都破了人也降了莫非出了什麼事?
大事!
為了這件事,李岩調動了黃得功,張慶臻,衛時春三部人馬戒嚴,封鎖安慶城門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出,劉澤清部和程年東的降兵亦無令不得出營,違令者斬!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化解程年東和劉澤清的恩怨,按照昨日說定的,今日去劉澤清靈柩前磕頭謝罪。
劉澤清已死數日,天氣炎熱為了防止屍體腐爛發臭,李岩令人做了處理,至於如何處理的眾說紛壇有人說用了防腐的藥材有人說現在劉澤清現在就是一塊鹹肉。
可即便如還是有臭味。